“她们是嫌疑人的家属?”
几分钟后,从医院回酒店的路上她终于理清思路。谢景行揉着鼻子呼了口气:“主谋的家属,两位死者都跟她爸爸有直接关系。”
“这小姑娘太胡搅蛮缠了。”
宋安梨顿了顿不自觉低声补充道:“病急乱投医。”
“让柳青注意一下冲突当事人们的家属,请相关部门配合控制局面,闹出舆情当地官方也不好受。”谢景行仰头靠着座椅。
宋安梨欲言又止:“滴滴会被起诉吗?”
“气温降低了,你用的这款香水对我有点刺激。”谢景行降低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
宋安梨注视着他张张嘴说道:“就像上次在滴滴公司门口遇到泼墨的那位创业者。”
“……我们都是宏大叙事下的尘埃,如果接下来网约车行业遭到叫停会有更多人家破人亡。”谢景行沉默几秒坦然说道。
宋安梨无言以对,今天比上次在滴滴门口直观感受更有冲击力,直到车子抵达酒店门口她摇摇头说道:“我换更淡的香水,你想要什么味?”
“茶香吧,回头请香水实验室定制几款。”
谢景行对这事很熟悉,他患鼻炎之初便分别给俞童和周凤澜定制过香水,特别是请罗意威品牌香水实验室给俞童定制出一款很成功的香水,还差点对外限量公开发售。
他想把那款香水做成类似香奈儿可可小姐的系列香水,以他的姓氏命名——谢先生的园·不二女士。
女调香师对这个土鳖的名字勉强接受,但当他把周凤澜带到香水实验室试香,准备做谢先生园·澜女士。
女调香师非常没有职业道德的打小报告,告诉周凤澜这款系列香水的名字,谢景行就挨了一顿女子混合双打,最终系列香水无疾而终。
搞不定周凤澜和俞童,让宋安梨和裴妃什么的排个序列也勉强凑活。
谢景行非常有阿q精神的边在心里暗自得意想着,边从酒店取出行李乐呵呵独自前往机场赶航班。
“我身上香水味很浓吗?”宋安梨目送车子消失在视野里问道。
李延蛋疼不已心想你们俩抱了半天,这话让我怎么回,表面上一本正经分析道:“鼻炎患者比正常人对味道更敏感。”
“那就再淡一点。”
凉风刮过沁入鼻尖,闻起来带着微微冷意,宋安梨捋了下额前被吹起的一缕碎发,神情恍然。
家破人亡不如淡淡的香水味重要,有什么能让他在意呢,或者就这样淡然也能接受。
宋安梨在心中如此自问,暂时没有答案,她抬起头看向李延:“我们下午去见市里领导,明天去净月市汇合云山集团拆分项目团队回魔都。”
“我重新制定安保计划。”
李延提起精神应声说道,莫名感觉宋安梨比起前几天在国外,好像又对自身定位有所新的认知,有点不像助理了……
…………
中午,京城。
谢景行背着双肩包风尘仆仆走进滴滴办公室,公共办公区兵荒马乱电话铃声不断响彻,捧着大堆文件的行政人员和穿着蓝色劳保服的网管撞到一起。
几个装修工人蹲在地上组装崭新的办公桌椅,会议室门口两伙人马互相骂骂咧咧争抢会议室。
“这个月市场扩张速度超预期人手不够用,人事部门招聘忙的飞起。很多老员工条件允许的都改为居家线上办公,在附近酒店租了几间会议室做新员工培训场地,但办公室面积还是不够用。”
关上独立办公室门耳边勉强清净,程维喜半参忧介绍情况。
谢景行现如今已经对他这张天生的憋屈脸免疫,开门见山说道:“柳青讲过一遍你们的困难了。”
“微信支付和应用宝和我们互相通报了这个月用户增长数据,一周前客户增长速度就达到峰值上限,本周补贴力度不变,用户增长速度缓慢下降。”
程维干脆摊牌:“这意味着我们做到了暂时的存量市场上限,继续保持补贴力度对拓展市场收效事倍功半,我们的团队也达到极限,该降低烧钱强度了。”
“快的降低补贴力度了吗?”谢景行毫不客气。
程维给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我们是进攻方,竞争节奏一直在我们手里。”
“柳青说她想并购大黄蜂,跟快的和谈。”谢景行继续上压力。
程维胳膊撑在办公桌上无可奈何:“我支持她的想法,现在快的比我们更难受,至少我们有你。”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仔细想想充满矛盾,滴滴和快的背后除谢景行之外的所有投资人,包括滴滴自身在内都没完全搞清楚盈利模式。
有人提议互联网平台最常规的玩法,靠做广告实现营收,比如在打车页面查各种广告版面。
但这需要巨量客户,毕竟滴滴不是社交类型互联网平台,用户使用场景有限,以目前的烧钱强度看,做广告得猴年马月才能赚回本。
还有人提议跟司机搞平台分成,结果与每单交易抽成的方式差不多,实际上商业模式天差地别,本质依然是传统出租车行业那套向司机收保护费的逻辑。
总而言之网约车行业各种盈利模式前景好像都不太可观,投资人们被目前的烧钱补贴力度整麻了,腾讯和阿里都是硬着头皮跟注,大家都想暂时罢手。
至少先研究明白盈利模式再烧钱也不迟。
唯独谢景行是个例外,从始至终人狠话也多坚定支持烧钱打法,从这个角度看,滴滴有强力投资人支持,继续烧钱压力比快的压力小。
所以程维觉得滴滴和快的存在和谈可能,问题是眼前这位大爷貌似不情愿,进办公室到现在简短的三言两语让他很难绷。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快的想和谈,我他妈也要烧钱干死它!
这是何等卧槽的战斗欲,程维开始怀疑人生:“你真跟快的没仇吗?”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