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起身,大约是起的猛了,脚下一个踉跄,带倒了桌上的酒盏筷子,叮铃哐啷的掉了一地。宿梓月轻笑出声,都说不能相信喝醉了人的话,尤其是喝醉了的人说自己没醉,那就是赤裸裸的醉话。刑穹瞧了眼赵玉红,她知道自己师傅海量,不过今夜她倒是没注意到赵玉红具体喝了多少,瞧着似乎是有些醉意。“我先送你们上马车。”刑穹命揽月楼的仆妇一人一边,架起了姜姝然往外走。夜晚,正是揽月里楼最热闹的时刻,一楼大厅人流如织,源源不断的客人从大门处进来。二楼是雅室包间,只有预定的客人能有位置,一般能上二楼的非富即贵。宿梓月同姜姝然身姿窈窕,虽然带着面纱,也能瞧得出样貌不俗,两人这般从楼梯上往下走,自是引起了好些目光。宿梓月微微有些不自在,纤细手指轻轻搭在了面纱上,确认不会掉落才略略松了口气。他们往下走时,正好也遇上了一伙儿客人往上走,宿梓月一直低着头瞧着脚下,倒是没注意到前头的情况。等前面仆妇忽然住了步子,侧让下头的客人时,宿梓月还在往下走,差点撞上了,她赶紧地想后退,身子一个踉跄。心慌中,一只手在身后稳稳撑住了她的腰。待她稳住了身形,那只手从腰侧转移到了她的手臂处,又缓缓下移握住了她的手腕。“小心些,我扶你。”刑穹的声音在一片喧闹中,准确穿入了她的耳朵里。宿梓月动了动耳朵,顺着人的牵引缓缓往下走。她瞧着刑穹握着她的手,感觉手腕处的温度渐渐在升高,等到了一楼平底,宿梓月想收回手,使了一下力,却被牵得更紧了些。心跳猛然间一个加速。宿梓月忽然觉着,耳边的喧嚣声都不及她的心跳声来的喧闹。刑穹一路牵着她,直到将她送上了马车。马车快速前行,车轮滚滚,宿梓月一手握着手腕,一手捂着那狂跳不止的心。“呜,好热,再来一杯。”姜姝然的醉语将宿梓月发楞的脑子拉回来了一些,她瞧了眼满面潮红的姜姝然,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确实很烫。又换了只手 ,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唔,更烫......****刑穹嘴角含着浅笑,回到楼上。“邢世子。”身后传来的呼唤,令刑穹停了要推开包间门的手,他回过身去。对面的包间门从内打开,门内站着裴珏,刑穹透过敞开的门往里头看了眼,未有其他人。刑穹目光停留在裴珏脸上,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在这儿的。“何事?”揽月楼打开门做生意,付的出银子的就是揽月楼的客人,刑穹态度良好。裴珏跨过门槛,朝着刑穹走了过来,等走到了刑穹跟前,才愤愤开了口。“邢世子究竟意欲何为,你同阿月,究竟是怎么回事?”刑穹瞧着面前拧着脸的人,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又是一个醉鬼。他并不想搭理,转身推开了包间的门,走了进去。正要转身关门,裴珏用力推开门,闯了进来。“你说话!”裴珏不依不饶。刑穹刚刚推门进来,没瞧见赵玉红,她没搭理裴珏的问话,四处瞧了瞧,也没看见赵玉红的身影,失笑一声,想来她师傅是等不及,去找顾磊下半场了。今日怕是要喝个畅快。裴珏没得着回应,觉着刑穹故意晾着他,愤恨地锤了一拳桌子,桌上的杯盏碗碟都被敲的一个颠簸,叮铃哐啷的。“我瞧见了,你刚刚牵了阿月的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刑穹眉目一沉:“没在一起。”裴珏刚要再来一拳的手顿住了半空中。“是我,发乎情止乎礼,在追求阿月。”‘咣当’裴珏这一拳直接擂在了一个空的碗碟上:“刑穹,我侯府把你当上宾,我更是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不是。”刑穹挑了挑眉,“你我,从来不是朋友。”裴珏骂了一声‘艹’,目光如同淬了毒狠狠盯着刑穹:“我们永宁侯府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邢世子,世子要这般恶心人,阿月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希望世子不要以她为乐!”刑穹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想你弄错了,我喜欢阿月,我想聘她为妻,只要她点头,我荣安王府扫榻相迎。”裴珏眉心皱出两道坎:“为何,你们西北没有姑娘了吗,为什么要来上京跟我抢,阿月身子不好你可知道,王府高门大院的,怎么会同意你聘娶阿月,你别玩了!算我求求你了,阿月她的身子可受不住磋磨!”刑穹目光冷了下来:“我不是你。”裴珏哑然,一腔怒火无处发,又狠狠锤了几拳桌子,死死咬着牙瞧着一旁的刑穹,眼眸一暗,整个人更为阴沉了些。午后宿梓月的拒绝,晚间两人的亲密,刚刚刑穹又亲口承认了喜欢,这一切都让裴珏失去了理智。“邢世子,刚刚牵着阿月的手很舒服吧。”裴珏声音比这月色都阴冷,“阿月这人自小金贵的养着,身上的肌肤无一处不柔软,世子可想知道哪处——”杯筷碗碟掉落一地,发出瓷器碎裂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