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尾妖狐凄声道：“大哥，你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冲出去，我们还有玄火鉴在，以你的道行，一定可以……” 三尾妖狐身子一颤，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它忽然停口不说了，三尾妖狐在它面前，缓缓站了起来，手伸到怀中，拿出了一个两端有红色丝穗的法宝，正是玄火鉴。 三尾妖狐，张小凡眼中的那个柔媚的白衣女子，此刻凝视着手中的玄火鉴，未几，忽然有一滴泪珠，悄悄滴落在玄火鉴上，片刻之后，化作白烟，袅袅升起。 原来，妖孽也是有情的呢？ “三百年了，大哥。”她低低地、哀哀地道，“整整三百年了，从我修道小成那日，在‘狐岐山’遇见了你，从那以后，我就跟你走了。天涯海角，六合蛮荒，从此暗无天日，从此日夜担忧、被人追杀，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的……” 那个柔媚女子，此刻眼中已满是晶莹泪水：“可是今天，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叫我走？” “大哥！” 那个形状古拙的玄火鉴，被她轻轻放在胸口，贴着她温柔起伏的胸膛，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砰！” 一点、一滴，会聚成炽热的光束，贯穿了她温柔的躯体。 殷红的血，从那温柔美丽的身体里流出，滴到地上，化作鲜艳的红色的花，却又在瞬间被炽热的岩石热浪化作一阵轻烟，消散无踪。 张小凡忽然冲了过去。 他怔怔回过头来，注视着前方那两只狐妖。 “你……”他嘶哑着声音，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撕裂了自己的心。 “大哥，如今，你就不能叫我走了吧？” 她抬手，仿佛想要抚摸它，但伸到一半终于还是掉落了下来。她的鲜血，染红了白狐的胸口。 “大哥，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第56章 共死 六尾白狐抱着三尾妖狐的尸身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抬起了头，向着张小凡道：“少年郎，你过来一下。” 六尾白狐紧紧抱着身前那具已经毫无知觉的身体，望着张小凡，声音恢复了平静，道：“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白狐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静静地道：“把我们两个，一起扔到下面的岩浆里去吧。” 白狐看着他一言不发。 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 熊熊的热浪，滚烫的岩浆，在他的脚下奔腾咆哮。 白狐的脸色，忽然好看了一些。 然后它看到了张小凡此刻的表情。 “少年郎，何必如此？” 白狐轻轻拿起依然放在那女子胸口的玄火鉴，用它最后的力气，拉起张小凡右手的衣袖，用两端红色的丝穗，将玄火鉴绑在他的胳膊之上。 它的声音，终于也低了下去，然后陷入了沉寂。 远处，随着一声轰隆巨响，碧瑶和石头，以及焚香谷的李洵、燕虹二人，从甬道之中如电般射出，现身在平台之上，却正好看见，张小凡站在岩浆湖上，将那两只狐狸丢入了炽热的岩浆湖中，一时都怔住了。 张小凡站在平台尽头，对身后的事恍然不觉，只怔怔地望着那在空中翻滚着的身影。 两只失去生命 碧瑶有些担心，走上前去，大声叫道：“张小凡……” …… 每一个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包括李洵和燕虹，看他们二人的神情，也有几分疲倦，可想而知，昨晚被他们四人联手才击败的叫“大黑蛭［1］”的怪物，是多么不易对付。 站在他身边的碧瑶，轻声地询问他，张小凡只是摇了摇头。 张小凡勉强一笑，点了点头，回礼道：“多谢李师兄。” 张小凡身子一震，立刻抬起头来，面露惊喜之色，向燕虹问道：“陆师姐她没事罢？” 张小凡心下有些感动，微微欠身道：“多谢二位。” 燕虹一向细心，立刻就留意上了，不由得多看了碧瑶两眼，当下向张小凡道：“张师兄，请问这两位是……” 说着他向石头道：“石大哥，这两位是焚香谷门下的李洵师兄、燕虹师姐。” 燕虹欠身还礼，李洵则是看了石头一眼，微微颔首。随即燕虹微笑道：“石大哥的道行很高呢！” 燕虹笑着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碧瑶，对张小凡道：“那这位姑娘呢？” 倒是石头看他们不说话，便笑着道：“这位是碧瑶姑娘，乃是张兄弟的朋友，道行高深的很。” 碧瑶看了张小凡一眼，见他沉默不语，忽地冷笑一声，道：“我无门无派，天生孤独，偶尔帮人一次，却也被人嫌弃！” 这时李洵在前头咳嗽一声，向着张小凡道：“张师弟，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一下。” 李洵看着他，缓缓道：“张师弟是最先一个进入火龙洞的人，请问在那洞中，或是在那白狐身上，可曾见到一个玉环，中间有火焰图腾，两端有红色丝穗的法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