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同于妖兽只有一根筋,人是懂套路的。
讲团队配合,讲排兵布阵,讲避实击虚,分割包围。
“杀!杀光这帮畜生!”
“一个别留!”
这是戈壁沙漠中的一处巨型山谷,本是两面绝壁,前后畅通。
但由于修士炸塌了后方出口,所以改造成了口袋阵。
这样一来,阵中数万皆是走兽,便成了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在场有千余修士,皆悬在空中不停朝下方倾泻法力。
或是为亲友报仇,或是为亡灵申冤,或是单纯的为发泄一腔血勇……
眼看那些凶恶狰狞的妖兽被炸成一块块碎肉,发出凄厉的惨嚎。
对在场绝大多数修士来说,甚为解恨。
“哈哈哈!过瘾呐!过瘾!”
这些修士大部分来自修真联盟麾下,另有少部分独来独往的散修、甚至青云门、天音寺的少数几个弟子参与。
除开这两者之外,
竟还有鬼王宗、万毒门等魔教门人,以及一些邪道散修加入。
西北蛮荒乃魔教祖庭,前些日也遭了兽难,许多二三流的魔门宗派被灭。
就连魔教广大门人的精神支柱——西北蛮荒圣殿也被兽潮平推了,万毒门、鬼王宗的宗坛也因为兽潮冲击,不得不迁移搬家。
这就结下仇了。
这个当口,谁也没空去追究谁是正道谁是魔教妖人。
刀口一致对外才是正经。
由此引发了一个希奇的现象:魔教正道,以往水火不相容的两方势力,此刻竟站在同一阵营与兽妖厮杀。
这场事关人道存亡的大劫难,将正魔双方被迫绑在一起。
虽然明知道是暂时的,竟也成群殴气象,同仇敌忾了。
如此不出半个时辰,这波数万妖兽就被扫灭一空。
众修士依着各自的小圈子三两成群,在天上弹冠相庆。
有专人以丹青术将战报反馈给联盟大本营,
此次大胜,必将提振人心士气,当然要大大的宣传一波。
“陆师姐!”
几个青云弟子聚集了过来。
其中面孔依旧是那几个,诸如常箭、曾书书、张小凡、林惊羽之流。
“陆师姐,至此任务也差不多了,掌门还在等咱们的信儿,不如这就回山吧?”曾书书说。
“嗯。”
陆雪琪点头。
确实这几天所见太过凄惨,她心里也早就倦了。
既然斥候的任务已经完成,自当早早回去交令。
“几位是青云门的同道吧?”
几个带着修真联盟袖标的高级修士堆着笑脸靠了过来。
青云几人不失礼数,打过了招呼,对方开始寒暄:
“此次围歼大获成功,少不得几位施以援手,尤其是这位仙子……”
朝陆雪琪拱手,
“年岁轻轻,修为剑术却甚为了得,可见青云人杰地灵,天才辈出,不愧我正道领袖啊。”
“过奖。”
陆雪琪待人一向寡言少谈,于是曾书书出面寒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对于联盟这等庞然大物,自然要仔细对待。
对方一人忽的问:
“青云乃正道第一大派,我记着有弟子两千余,怎么就只有几位出山呢?”
“呃……这个么……”
曾书书与其他人对视一眼,还没等想好回复,对面那人先苦口婆心说了一通:
“如今时局艰难,大家应同仇敌忾,君不见连魔教修士都参与了进来?可惜我正道如今观望看景儿的竟也不少,实在迫切希望贵宗门能站出来给那帮人做个表率呐!”
“这个,实不相瞒……”
曾书书眼下担任青云喉舌,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众所周知我青云有诛仙剑阵,可却受限于地脉格局无法轻动。千年来历次灾殃,无不是背靠宗门取胜,因此门内弟子不能大规模出山,须得围绕诛仙作战。”
曾书书自认这个解释是符合逻辑的。
可这话一出,对面有个年轻的立刻不乐意了,出言反驳:
“照阁下的意思,岂不是要等兽潮逼近青云山了贵派才肯出手?到那时候这天下还能剩下几个活人?”
“呃……那当然也不是……”
话没说完被那人打断:
“爱惜羽毛、保命修身虽不是罪愆,可这等做派,如何还称得上正道领袖?”
“要我说,当今称得上正道领袖的,唯有三一方才够资格。”
这话一出,曾书书表情不禁微微一变。
正要开口,身后的林惊羽朝前一步,问那人:
“道兄是三一门人?”
那人答道:
“鄙人李不迟,乃无漏金刚门下,属于修真联盟序列,与三一并无关联。”
“哼!”
林惊羽对他的话似有些不以为然:
“听闻贵盟与三一关系不浅,可兽难肆虐至今,那三一门人不是也没见出山么?”
“胡说,前日许门长搬运神通,可是劈死了一个妖王!你青云又做了什么?”
“那他人不是也没来么?”
或许是因为苍松之死的关系,林惊羽对三一总是有些抵触,以至于抬上杠了:
“再说你亲眼看见是他引雷?不也是捕风捉影,人云亦云么?”
“你再说一句试试?”
李不迟恼了,这就要上去干他:
“好个狂妄之徒,你以为许门长只是受三一的门人爱戴么?”
林惊羽抽出斩龙剑,
“想动手林某可以奉陪。”
“诶不可不可!”
他俩剑拔弩张的就要干起来,两边人连忙开始劝解拉架。
陆雪琪可不理会这些烂事儿,自顾去到一边。
下方战场处理的差不多了,再有不出片刻,这些修士也该散场。
她望向远处戈壁,风烟滚滚的地平线上,隐约有些许“黑斑”点缀。
她眉头一蹙,聚焦视线,黑斑逐渐清晰,原来是一抹紫色从中透了出来。
“那人是谁?”
修士中也另有眼力高超之辈,招呼着众人一同看去。
只见昏黄风沙中,走出一个奇异男子。
那人披发跣足,只用一条紫色丝绸包裹着如斧凿般完美的躯干。
妖异俊美的面容透着几分苍白的阴柔。
此等野蛮装饰,不似中原又不似南疆,给人的感觉就不同寻常。
而在他身后,隐隐有三团巨大的黑影,逐渐露出轮廓。
“那人是……”
有些是见证过前日雷击兽潮的,曾目睹过那紫衣青年的样貌。
这下便认了出来。
“那……莫非是……”
惊愕犹自僵硬在脸上,场面一时沉寂下来。
这时,那紫衣青年身后的三团黑影,终于透出风沙,显出了真容。
一个生得甚怪甚丑,长约一丈,
四只眼睛大如四颗铜铃,上下两对分列脸侧。
六颗一尺长的尖锐獠牙露在外头,生得里出外进,口如凿盆。
灰黑色的皮肤上满是一粒粒粗硬的疙瘩,全身上下散发着滚滚黑炁。另有一只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