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双手背负在身后,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陈卓笑着转动目光:“龙庄主,哦,不,庄子根本不是你的,你应该叫龙大脸,大到脸都不要了,你不是要为儿子讨公道么?难道数十年的养尊处优,让你的枪都拿不动了?”
龙啸云神情不变,道:“犬子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免得徒生误会。”
陈卓没有再看他人,领头的不敢动手,别人更不会动了,他高声笑道:“哈哈哈,都是一群鼠辈,还有那个藏在屋檐上拿笛子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算了吧,要不你们一起上?”
一道冷哼生从斜边屋檐响起,紧接着,一阵笛声响起。
笛声悠扬而清冽,摧得檐角上积雪簌簌而落,雪飘飞时,一人从檐角落下,他身上穿着件破旧的袍,看起来像个老学究。
“是铁笛先生!”有人振奋道。
“太好了,有铁笛先生在,你这恶贼,今天插翅也难逃!”
铁笛先生走进人群,一双眼睛变得寒星般闪闪发光,就在刹那间,这看似萎靡的老人似已年轻了数十岁,他淡淡道:“年轻人,口气太大了可不好,今日我纵使不出手,你怕也难逃一死。”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瞬间都有意动。
赵正义往前走了一步,高声喝道:“不必跟梅盗讲什么江湖道义,今日咱们是为民除害,以多欺少也是行正义之事,大家伙一起上啊!”
呛啷。
武器拔出的声音纷纷响起。
当此时,一道平和有力的声音忽然从街角传来:“他绝不是梅盗,诸位断不可行此不义之事。”
众人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街角忽然多了三个人。
走在最前方的是个看起来很落魄的中年人,眼角布满皱纹,看起来很是沧桑,但那双眼睛,却是年轻的,那双眼睛仿佛是碧绿色,温柔而灵活,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在中年人旁边还有一位少年,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他身上只穿着件很单薄的衣衫,但背脊却仍挺得笔直,仿佛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弯腰。
两人身后跟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他比常人足足高了一个头,满面虬髯,看起来忠心而直厚。
这三人正是已到保定城多日的李寻欢、阿飞和铁传甲。
赵正义脸色变了变:“李寻欢?”
公孙摩云、田七、心眉、铁笛先生的脸色都变了变,听这话的意思,陈卓竟还认识李寻欢?
陈卓本就让群雄百般忌惮了,再上一个李寻欢,今天只怕要死很多人!
一刹那,群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缩了回去,谁也不想先死。
他怎么会来?
陈卓略显意外,但一想到李寻欢的性格,又觉得他来乃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救过他的命,他又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别说是今天这种阵仗,哪怕是必死之局,只要李寻欢知道,他就一定会来。
这就是朋友,肝胆相照的朋友。
“江湖啊江湖,你那么让人着迷的确是有原因的。”陈卓笑望着李寻欢,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李寻欢也看到陈卓,微微一笑,像是见到多年不见的朋友。
群雄中忽然冲出一个人来,是龙啸云,他满面俱是兴奋激动之色,一见到李寻欢,就牵住他的手,身体挡在他的面前,热泪盈眶道:“兄弟,你真是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大哥……”李寻欢又何尝不是满眶热泪。
就在这时,嗖的数声,田七身后的门客已射出手中的劲弩,目标正是注意力分散的陈卓。
同时,田七的手已自背后抽出一条四尺二寸长的金丝夹藤软棍,毒蛇般抽向陈卓的双腿。
他们就像是早已预谋好的。
动手的不仅是田七,还有赵正义和公孙摩云。
两人一左一右,出手如风,一人鞭腿如疾风骤雨,狂暴不可当,一人出指若电闪雷光,分点陈卓腰间七处大穴。
李寻欢面色骤变,他想推开龙啸云,龙啸云却紧紧握着他的手。
“大哥,你……”
江湖争斗,胜负往往在一瞬间,生死也是在一瞬间。
嗤嗤!
弩箭中了!
田七的棍子抽在了陈卓腿上,赵正义的腿踢在了陈卓肋下,公孙摩云的手也点在了陈卓腰间。
他们都得手了。
比想象要容易,要顺利。
争斗果然不能分心,群雄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李寻欢的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本想阻止众人对陈卓的杀局,却不想自己成为了弥补杀局的一环,他的内心满是苦涩。
阿飞坚定的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他的手已摸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铁传甲紧握拳头,也不知道是愤慨,还是惋惜。
谁都不曾料到,他们会在这时动手!
赵正义哈哈一笑:“果然是藏头露尾的鼠辈,如此不堪一击……”他笑到一半,声音忽然顿住。
只因他发现,射在陈卓胸口前的弩箭忽然掉了下来,弩箭上不仅没有血光,就连陈卓的衣服也未破损!
田七、公孙摩云也发现了,久经江湖他们瞬间感觉到了不妙。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