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听到动静,连忙探头朝着屋中看去,见大叔醒来,连忙抛下高月和少羽,兴奋地凑到床边,叽叽喳喳地讲述着他们被救的经过。
盖聂伸手摸了摸天明的脑袋,静静听着对方的讲述,分析着昏迷前所见七人的来历。如影随形的罗网,让他吃尽了苦头,尤其是在六剑奴和赵高的围攻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若非敏锐察觉到赵高的顾忌,以命相搏之下,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加上莫名出现的助力,这次恐怕会有负友人所托。
盖聂眼神深邃而坚定,步伐略显蹒跚地走到窗边,扫了眼屋外众人,凝望向湖边盘膝而坐的背影。
只是一眼,刚毅的面容上就浮现凝重之色。
很强!且极度危险!
他看不透对方,但能感受到对方隐藏极深的……凶厉!这人绝非善类。
端木蓉来到窗边,偏头看着盖聂,平静道:“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去,镜湖医庄不想掺和你们的恩怨。”
“你这坏女人什么意思?大叔刚刚醒来,就张口闭口的赶我们走,有没有一点医者的良心?”天明单手叉腰,指着端木蓉,一脸不高兴的嚷嚷道。
“天明!”盖聂偏头看向天明,面上浮现严肃。
他一袭灰色长袍,身材高大挺拔,束发整齐,沉稳内敛的气质,让人心安的同时又让人敬重。
“本来就是嘛……”天明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嘟囔着。
项少羽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紫色锦袍下英气不凡。他踏入屋中,一把拎起天明的后劲,干笑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和天明说点事。”
“干什么?干什么?少羽你这混蛋放开我!快点放开本大侠!”天明一脸不高兴的张牙舞爪。
项少羽将天明拎到屋外,放下他后,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低声道:“别添乱,现在情况复杂,咱们得小心行事。”
天明揉了揉脑袋,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说着一脸傻笑的看向四周众人。
盖聂收回目光,看向端木蓉,拱手一礼道:“多谢端木姑娘相救之恩,待我伤势稍好,自会带着天明离去,绝不给医庄添麻烦。”
端木蓉轻哼道:“最好如此。”迈步来到屋外,拉起高月的小手朝着远处走去,完全无视四周众人。
项氏一族众人,尴尬的彼此对视。
这次前来本是求医,可却成了欺负柔弱女子的鼠辈,这让他们有种丢尽颜面的感觉。
擎天小队五人分散四方,或坐或站,各自低头深思,并没有理会场中众人的心思。
当盖聂拿起渊虹剑,迈步走出木屋,朝着远处湖边走去时,他们这才饶有趣味的偏转头颅。
项少羽一把将天明按住,无视耳边的咋咋呼呼,神情缓缓凝重下来。
盖聂走到吕承良身旁站定,目光平静地审视他。
吕承良偏头与盖聂对视,露出一丝善意微笑。
“阁下究竟是何人?寻上门来所谓何求?”盖聂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有力。
从意识朦胧间听闻的寥寥几语,他便已判断出七人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带有极强的目的性。
现在他必须弄清楚七人的目的,这是当务之急的事情,身边潜藏的危机往往最为致命。
吕承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贫僧乃天地过客,随缘而动,缘尽则离,所求超脱囚笼,得享大自在,大逍遥。”
盖聂眸光一凝,眺望天际湛蓝,平静道:“佛为何物?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诸子百家也无佛家之说。”
吕承良轻轻捻动佛珠,缓声道:“佛乃大智慧、大觉悟,世间万物皆存佛理。此道未兴于此时,故而施主未曾听闻。”
盖聂微微皱眉,沉声道:“为何参与这场纷争?你们所求到底为何?”
吕承良目光深邃:“纷争起于人心,佛理可渡人心,有缘碰上,也就起念渡之。”
盖聂凝眉沉思,良久平静道:“感谢阁下出手相救,若是可以,我并不希望你们卷进这场纷争。”
吕承良微微摇头道:“既已入局,又怎能轻易脱身?暴秦无道,自当团结一切力量,以求自保破局,顺便救一救这苦海众生。”
盖聂双眸微眯,漠然道:“秦之一统,结束诸国战乱,使百姓免受流离之苦,何来无道之说?”
吕承良淡笑:“秦法严苛,劳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这不是无道?”
盖聂目光锐利:“法之严,为定秩序,役之重,乃筑长城以御外敌。长远来看,为了天下安定,谈不上无道。”
吕承良笑了笑:“万民怨声载道便是无道,众生之怨便是无道。”
无道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借着这个由头,聚拢反秦势力,从而掀起一场波及九州的海啸。
气运仙朝首在气运,这是其强大之处,也是其薄弱之处,想要赢得阵营战争,必须想办法撼动仙秦气运,如此方有围杀始皇帝的机会。
盖聂漠然半晌,摇头道:“你之言过于片面,甚至是自欺欺人。仙秦的确有很多不足之处,但亦有不可磨灭的功绩。”
仙秦许多地方虽然和自己理念不合,甚至是相悖,但他从不会否认秦一统的功绩。
吕承良轻笑问道:“盖施主为何叛出秦国?”
盖聂微微一怔,平静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乃个人私事,与仙秦政令无关。”
吕承良笑了笑:“私心而动,何需找这些借口?现在你是仙秦叛徒,始皇杀你而后快。想想那个孩子,不反抗的下场是什么?”
盖聂眼眸低垂,低沉道:“盖某这力不好借,你们的出现,只会让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
吕承良双手合十,不再言语,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阵风吹过,两人陷入了沉默,气氛愈发紧张凝重。剑气隐现,梵音袅袅,气氛越发压抑。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