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吸引乔桥视线的色彩也就只有落地窗边那一盆绿植了。 正想着要倒点儿水浇浇, 身后忽然响起了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因为背着光, 灰白色的光晕让视线模糊,以至于乔桥看不清他的脸。 像是有什么压在心口上,上下唇碰了碰,声音没能从嗓子里发出来。 来人身量极高, 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搭配着袖扣腕表, 黑亮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路带风, 仿佛他生来就站在这栋俯视平地的高楼上,浑身上下都写着高高在上。 宋以明腿长,很快就走到了乔桥跟前,他脸上还扬着一点儿笑意,声音带着点喘,问他:“乔乔,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到这儿来了?” 乔桥心里莫名一阵慌乱,好像空气都突然变得稀薄、难以喘息,在突如其来的心悸的支配下,乔桥竟然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像是蓦然踩空,坠入冰窖里,从头顶到指尖都变得冰凉刺骨,冻得人浑身发抖。 乔桥在刚来被带来京城、被宋以明“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天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住在宋家老宅子里的最后一晚,乔桥在梦里在梦里颤抖哭泣,宋以明失眠了一整晚。 那些曾经困住乔桥的噩梦、如今也都成了宋以明的噩梦。 但还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乔桥被这声叫得一下回了神。 乔桥看他实在可怜,伸手把他的手拉下来,宋以明一震,立刻回握住了。 宋以明嘴唇嗫嚅了一下。 宋以明看上去真的好笨拙,就像是那只总是对一切毫无办法,只会拿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乔桥,被乔桥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牵着走的傻狗鳌拜。 宋以明忽然抬手搂过乔桥的腰,把乔桥紧紧抱进了怀里。 乔桥仰着头,摸了摸宋以明的后背,小声在宋以明耳边说:“宋以明,我给你带了饭哦。” 乔桥抬头亲了亲宋以明的下巴,说:“本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你没告诉过我公司的位置,我只能找贺先生了,现在惊喜没了,希望待会儿不会是惊吓吧。” 不过乔桥并没有跑多远,走出去两步发觉宋以明没有跟上,就又转了回来,重新牵起宋以明的手,带着宋以明一起去沙发上坐下了。 “哎呀,你别动。”乔桥有自己的摆放想法,不让宋以明碰,支使他说:“你去外面看看哪里有水,我口好渴。” 贺荣早已经把喝的准备好了,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一见门打开就把手里的托盘递过去了,宋以明接过来,低声跟贺荣吩咐了声,让他把下午的会议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