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受囚(2 / 2)

秦柔把顾生澜拉过来,摸摸他的头说道:“孩子,五年转眼就到,到时候师娘和你师傅去接你。”

顾生澜笑了笑,拉着师娘的手说:“师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当初我做小乞丐的时候还不如现在呢”直听得秦柔心里一酸。

他又回头看看师傅和几位师兄,笑了笑说:“今年三大门派演武这个热闹我是看不到了,几位师兄先替我打头阵,等五年后我出来,再和师兄们一起夺个头牌!”

齐无畏最是疼这个小师弟,眼看着小师弟心里难过,又碍于师傅师娘都在,不好多说,只是把顾生澜拉过来仔细的看看,便不再言语。

顾生澜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却没有发现华笙的影子,暗暗的苦笑一下,一定是自己把这个小师姐得罪的太多了,所以人家连送都不想送他了,也罢,反正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便也没有所谓。想到这里,顾生澜心情又开朗起来。

待告别的众人,顾生澜随萧长老往石林异境走去……风卷草木,一路顾生澜沉默无言,回想自己这些日子,几乎如同在梦中一样,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苦楚。

远远的,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默默的看着萧长老带着顾生澜走过去,只可惜谁也没有在意到。那明亮的眼睛随着顾生澜渐行渐远,娇好的身形在风中微立,任凭风卷起发梢飘散,此时此刻,成了唯美的一副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顾生澜来到石林已经一个月。

到了这些,顾生澜才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做石林,或许是受风雨的侵蚀,这里的石头全部呈现一种尖峭,如同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毫无生机的矗立在那里。风雨没日没夜的下,偶尔有歇风息雨的日子,已经是难得的好天气。可即便是这样的好天气,也是会弥漫着阴沉沉的雾气,一眼望不到边。

很难想象出在天都谷这样钟秀灵气的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的景象,若不是亲眼见到,顾生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在石林的周围,布有法阵结界,等闲人是想进也是进不来,而里面的人,更是出不去。在石林里面,有许多石头搭建的房子,以供受罚的弟子使用,而由于常年受风雨的侵蚀浸泡,这些石头房子上布满了青苔绿藓,显然已经是年代久远。

顾生澜进来以后找了一个看上去稍微舒服点的房子,事实上这些天里,顾生澜根本没看到一个人,这里就仿佛一个孤独的世界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如今伴随他的,只有那把红莲宝剑和那件裹在身上的袈裟。

红莲剑造型奇古,并不显得宽大的剑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令顾生澜感到奇怪的是,每当自己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在剑身上就会隐隐约约的出现一丝丝红色,就如同血液在流动一样,同时也会有两条细长的金线在剑身上若隐若现。

石林里暗无天日,阴冷无比,顾生澜却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暖暖的,并不受这阴冷环境的影响,那件袈裟似乎有奇异之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作成的,竟然风雨不侵。

而且那红莲剑,只要一握住,就会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剑身涌入顾生澜的身体,这中间一点的阻隔都没有,就如同那把剑本来就是身体中的一部分一样。

这让顾生澜很是惊奇,也就索性手不离宝剑身不离袈裟,就连睡觉的时候,也都是如此。

他自己还不知道,那袈裟乃是密宗至宝,名叫金襕袈裟,是历代的密宗法王的传世之物,有大藏佛法祥和之气,寻常的水火,又如何的侵得了。

而红莲剑由于吸饮了他的血液,早已经与他合为一体。

宝剑认主,本身就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与炼器不同的是,只有在认剑人完全符合宝剑的时候,才会得到宝剑的响应。这里面不仅仅是受资质,体质的限制,更包括人自身的属性。

红莲剑本是一把戾气很重的剑,自祖师丘玄一仙去后便再无人能控制,所以才把它禁锢在铸仙洞焚剑池中。

有谁能想到,这几百年来,五把镇谷神剑之一的红莲竟然是在焚剑池中度过。

当时在洞中,谷主林破念修为已近天人,一眼就看出红莲与顾生澜之间血脉往来,不禁暗暗吃惊,要知道这种认剑的方式,乃是九死一生,若不是顾生澜手中的两条金索形成了循环,顾生澜全身的血液定会被红莲剑吸干。

这红莲剑几百年来在焚剑池中煎熬,不但没有磨去杀气,反倒吸收了池中其他被焚残剑的气息,使得戾气更重,如今得以解脱,岂是寻常人所能抵挡的,即便是曲长老,也险些丢了性命。

所幸的是顾生澜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红莲剑所认同,林破念知道红莲剑别人再无法驾御,红莲自开山祖师后便无人可认,如今终于有弟子能认下了红莲,虽然尚且不知道红莲为什么能因顾生澜而醒过来,但林破念还是希望能借红莲之力振天都之威的,所以才让顾生澜带剑入石林,否则的话,这把上古奇兵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到了顾生澜的手里。

顾生澜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只是每天抱着剑就觉得很安心,想当年即便是天都祖师丘玄一,也未能如这般与红莲血脉相连,如今却被顾生澜一个人独独占有,实在是冥冥中的天意,只是这天意是福是祸,却不得而知道了。

这些日子在石林里,每天不但有风雨的苦楚,更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把顾生澜差点闷出个鸟来。幸好的是每天还有天都的弟子进到石林来送饭,于是这个几乎成了顾生澜最期盼的时刻。

只是送饭的人不仅每天更换,来到石林里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仿佛生下来就是聋哑一般,任凭顾生澜如何的取闹,依旧无动于衷,到是一次一个人进来送饭,被顾生澜戏弄的忍不可忍,结果抬手就是一记掌雷,直炸得顾生澜眼花缭乱两耳轰鸣,至此再不管乱折腾了。却又凭添了几多的烦恼。

他本是个爱动的性子,哪里受得住这般的苦闷,索性每天便跑到石房子外面拿着红莲在风雨中乱舞乱砍一通,等舞的气喘吁吁方才罢休。

这一日,顾生澜坐在石房子里胡思乱想,想到自己本来有个慈爱的母亲却很早的就离开了自己,从此自己四处乞讨受尽白眼,本以为到了天都可以有所好转,那知道刚入不久又被关在这里受罚,一时间苦闷难当,便又抓起红莲跑到了外面。

石林中本来就是阴雨绵绵,顾生澜站在雨里,望着头顶上如同锅盖一样乌黑的天,更觉得胸口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指向那阴沉沉的天,大声的喊叫起来。

此时,顾生澜如同洪荒猛兽一样,一声接一声的厉吼从身体里迸发出来,随着顾生澜歇斯底里的喊叫,红莲剑光彩大盛,在剑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血色此时如同脉络一样在剑身上流转。

顾生澜只觉得全身的心血受到红莲的引动而反涌,双眼已经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全身上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由白转红,尤其是额前朱砂,殷红欲滴,整个人仿佛浴血而出一样。

红莲从破庐而出时,就是一把戾力颇重的古剑,即便是当年以丘玄一之修为也不能完全的化去。若不是这样,它也不会以吸顾生澜的血气而重生。

在平时,顾生澜心平气和下并无没有太多的影响,而此时由于积累的许久的压抑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激发了红莲自身的戾气。

随着红莲剑血光大盛,竟然带着顾生澜脱离了地面,顾生澜的表情也逐渐由愤怒转成了痛苦难耐,筋脉绷紧,全身的血气仿佛要爆裂开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从顾生澜的身上的袈裟上绽开,逐渐的把顾生澜的全身笼罩了进来,一个个金光闪闪的“”字在光芒里不停的跳动,时大时小,隐隐约约,竟似乎有一声声的梵音传出,平静而祥和。

这道金光若有无边的法力一样,在这道金光的包裹里,顾生澜表情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再没有了那种狰狞痛苦的表情,全身的猩红血色,也渐渐的褪去,红莲剑随着顾生澜的平静也仿佛渐渐的失去了依助,红光黯淡了下来。

而顾生澜,却在这道金光的笼罩下悬浮在了半空当中,此时他如同入定一般在半空中反转起伏,仿佛受到了莫明力量的牵引,最后以坐禅的姿势而定,双目闭合,双手由合什而起,不停的纠结弹动,变幻出各种手印,时而不动若山,时而威若金刚。

金光在顾生澜的全身上下不停的流转着,如同金佛临世一般,而那把红莲剑,则悬立在他的旁边。

一时间微微的红光配合着金光在半空中缠绕流动,顾生澜在其中好无知觉一般,两只手叠出的手印仿佛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一样,此时的石林,早已经无风无雨,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而在顾生澜的周围,有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旋涡被红莲从地面上吸出来,又随着金光的流转逐渐的卷进顾生澜的身体里。

两大法器,就如同在叫劲一样,一个在释放着能量,一个在包容着能量,而最后,又都被顾生澜所吸收。

此时此景,当真让人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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