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小刘倒是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以为黎羚是什么不能惹的大人物。 不过后来据他观察，黎羚应该也没什么了不起，否则表哥不会见了她第一面，就将她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而众所周知，导演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改他的剧本。 可想而知，黎羚这种胆大妄为的小演员，下场应当会更加惨烈。 擂鼓声又敲了一会儿，片场始终安静，预料之中的大戏并没有上演。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的其他人：“你们觉得她……” 小刘：“不是，她刚把导演按下去了……” 小刘张口结舌：“她改了导演的剧本……” “是我的错觉吗。”一身肌肉的摄影师助理弱弱地插嘴道，“导演跟这个女演员对戏还挺有火花的，就是，有点内个嗑到了……” 他很崩溃地喊出声：“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了啊！” 小刘：“……”这里不是哥谭。 副导演愣住：“可是，导演还没发话。” “啊、啊，也是。”副导演好像还没缓过来，一脸呆滞地拿起对讲机—— 被黎羚按在掌下的年轻导演，立刻冷不丁地挣开了桎梏，扣住她的手腕。 像一根冰冷而锋利的铁丝，渗进毛孔和血管。 小刘摩拳擦掌，重新变得兴奋。 小刘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 一部分人嗑得更加欲仙欲死，另一部分人则恢复理智，面面相觑。副导演尤其弱小可怜无助，直接将对讲机塞进小刘的手里。 他干巴巴地对着对讲机说道：“导演你听错了，没人喊卡，是副导演嗓子不舒服。” 年轻导演却仿佛已失去耐心，微笑着说：“是吗。” 小刘突然喉咙发痒，怎么都说不出那个“是”。 其实表哥什么都知道。 但这里是他的片场。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事都不可能发生。 金大导演抬起右手，很缓慢地按了按眉心，还要再说些什么，却感觉到另一只手被轻轻地牵动了。 他的左手还扣着黎羚的手腕。 但此刻它看起来很用力，手背淡青色的血管很明显，展现出年轻男性的力量感。 很难想象在不久以前，这只手还压在他的脖子上。 黎羚应该是觉得有点疼了，但还是很坚强地指了指对讲机，讪笑道：“导演，您继续。” 金静尧低下头，黎羚则仰起脸，他的目光像深潭，令她望见自己的倒影。 “你觉得自己表现怎么样？”他问她。 “还没打够。”金静尧温和地评价。 好可怕。他怎么无条件扫射每一个人。 “我是不喜欢他们自作主张。”金静尧语气平淡地说。 黎羚神情一滞，悲伤道：“好的导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过我刚才那么演，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