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子肖已si,屍山血海满意地将他的屍t摆回躺着的样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像在等待。 他拿出一张符咒,施加灵力,改善洞里的空气。 他咬牙切齿,狠狠敲了一下桌子,重新把面具戴上,传送出洞。 「孟家的,你什麽意思?」屍山血海劈头就骂,「你把他的魂带走,不让我做成傀儡?」 「你……」 闻言,屍山血海笑了,「喔,你知道我在偷听?」 「我懂了,你不反对先抢先赢,但接受半路阻拦。」屍山血海说:「真是麻烦的游戏规则,还带拦截的。」 「那我似乎得快点把他变成傀儡了呢。」 幽蓝灯笼里面飘浮着的不是普通鬼火,而是七岁以前的顾子肖的魂魄。 但灯笼就是最安全的灵魂存放处。 「你知道,他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屍山血海在魂牵梦萦即将离去时,突然开口说道:「他现在只缺一个完整的灵魂,就是完整的傀儡。你想要救他……你还要本事让人起si回生。」 「起si回生这种事情,不正是你我常做的事情吗?」魂牵梦萦淡淡地道,扛着顾子肖的屍t,踏入传送符咒中。 「师弟!」卢夕蝶慌张的声音响起,她见顾子肖睁开眼睛,匆匆地转身拿药,顾子肖模糊间看到师姐泛红的眼眶,但当她回头递给自己一碗药时,只是眼睛有些浮肿,并没有顾子肖看到的发红。 「你也太不小心了。」卢夕蝶00他的头,轻柔地顺着他的长发,「气到吐血、昏过去,师姐我吓坏了。」 卢夕蝶说,顾子肖离开清声殿後,殿里混乱了好一阵子,她忙着安抚顾予,想着顾子肖应该不会出事便没跟上,後来顾予在混乱中也冲出清声殿,不见人影。 没错,顾子肖这一昏睡,睡了好几天,也难怪卢夕蝶看起来瘦了不少。 顾子肖只当是不小心把梦境跟现实混淆了。他一思考头就发疼,决定先把身t养好,再来想那缺失的部分、或梦。 顾子肖看着张晟,後者似乎已经忘了婚宴那晚发生的事。张晟见顾子肖已经醒来,看起来并无大碍,露出和往常没两样的笑容,坐到顾子肖床边。 「第一次听说有人喝醉後睡这麽多天的,吓si我了。」张晟伸手捏着顾子肖的脸颊,「你跟小予平常酒量不是都不错的吗?其他人都只醉一两天,你俩这麽久才解酒?」 「子肖,你说说话啊?别不理我。」张晟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动手戳了顾子肖的脸颊,「都几天没跟你说话了,一醒来又不理我?」 「苦到说不出话?」张晟闻了闻顾子肖搁在一边的木碗,「闻起来还好啊。」 「你不是才刚醒来吗?又想睡?起来出去走走,这样才会快点好。」张晟握住顾子肖的手晃了晃。 人声远去後,安静了好一会儿,顾子肖又听见其他声音。那是之前他在清声殿後院吹箫时会听到的那个声音,它竟然也出现在碧君厅了? 那只生物颜se火红,没有五官,看起来是少了头的躯g,肥圆光溜,腹部处长着六条像人手一样、却十分粗壮的腿,背上生了四只羽翅。 那生物似乎对顾子肖很有兴趣,走到他面前,蹭他的手背,看起来没有敌意。顾子肖试着抚0它,它发出欢快的笑声,正是顾子肖之前听过无数次的那声音。 「浑沌?」顾子肖试探x地喊道。 彷佛在回应顾子肖喊出的名字,那只生物跳了起来,在顾子肖身边绕了一圈,这一次他蹭了顾子肖的脸颊,却用力过猛,直接把顾子肖撞倒在地。 「师弟,发生什麽了吗?」卢夕蝶一直都在房外,听见顾子肖的叫声,担忧地推门进来。 「师姐,你听我说……」顾子肖连忙道,却又不知道应该怎麽解释。 头晕?跌倒?顾子肖此刻头真的晕了,这怎麽看都是被浑沌压在地上,卢夕蝶怎麽会觉得他是头晕自己跌倒的? 顾子肖回想以前读到有关浑沌的书籍,似乎……似乎有这麽一个叙述,一般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浑沌。所以卢夕蝶现在可能看不到浑沌?难怪刚才浑沌笑了那麽久,她却一直到顾子肖出声时才跑进来。 卢夕蝶扶着顾子肖躺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你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吧,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街上逛逛。」 「天啊,你到底想怎样?」顾子肖伸手捏了浑沌一把,手感不错,他又r0u了几下,浑沌发出低沉的笑声,滚到床下,又跑到房间角落去缩着了。 「难道又是作梦?还是幻觉?」顾子肖伸展筋骨,换好衣服後,离开碧君厅,刚推开门,就看到卢夕蝶坐在门口。 此时距离婚宴已经过了六天,姝影倾城与翼火林的人都已离开清音镇,回春岛的人因为卢夕蝶担心她师弟师妹而坚持要留下,岛主颜锲没有反对,他们b预计时间又多留了三天。 「要帮忙吗?」娄津斗的声音从顾子肖身後响起。 顾子肖看着卢夕蝶,她吹了一夜冷风,本来呼x1有些冰凉急促,那颗药在她口中化开後,过了一会儿,卢夕蝶的呼x1渐近平稳。 顾子肖点点头,带路前往其他房间。虽然是师姐弟,但让nv子进自己房间还是不妥,何况顾子肖一脸也不希望娄津斗进到自己房中。 「她没事,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好。」娄津斗道:「我不建议你留下来陪她,你消失够久了,出去走走,让大家知道你没事。」 顾予在看到顾子肖时,立刻冲上来抱住他,力道之猛烈,彷佛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挤出来。 醉生梦si到底是不是这样用的?顾子肖烦躁地r0ur0u额角,粗鲁地拍拍顾予的背,「我现在不好好站在这吗?别咒我。」 迎面走来两人,顾子肖轻推了顾予一下,两人站到路边,拱手齐声道:「师父,胥乐师。」 胥梏有一头让他老了十岁的灰发,脸庞上的稚气与灿烂笑容却让他年轻了二十岁,独特的金眼让他年少时吃了不少苦头,他一身暗红se长袍,腰间挂着一面鼓。他不仅是革部乐师,还是殷麈、殷祤兄弟的师父。 「哎呀子肖啊!你可终於醒了!」胥梏捧起顾子肖的脸,似乎是在确认眼前的顾子肖是本尊,「看到我们这麽生疏吗?还让路给我们。」胥梏转头,看着一脸微笑的赵伨天,道:「阿天,肯定是你的问题。」 「谁叫你都躲在壁垣厅里,可好,你徒弟疏远你不说,连带把我也疏远了!」胥梏道:「从前我和子肖一起去喝酒时,他才没这麽拘谨。」 「我是在教他交际!」胥梏把顾子肖与顾予拉到前方,道:「你把他们两个捡来养,也不教他们怎麽跟人相处,最後还不是我在带的,你说这到底是谁的徒弟啊?」 「哎,我……」胥梏被堵的无力反驳,00头,不再说话。 「本来是要回去了,但听说你跟小予醉酒不醒。」赵伨天走向三人,轻轻0了兄妹俩的头,「下次别喝那麽多了,好吗?子肖,尤其是你,别再跟胥梏学什麽交际了。」 「小麈不开心?惨了,他不会又要带人来砸我的酒窖吧!」一听到木部乐师,胥梏的反应让人差点以为殷麈才是师父,胥梏则是害怕即将被惩罚的徒弟,「我先回气宇厅了,婚宴已经给邱浦不少坛,他再砸下去,我可要生不如si了!」 「怎麽?长话短说,我要去拯救我的酒窖了。」胥梏脸上渗着汗珠,看起来是真的相当紧张。 「怎麽可能有?我那就一种酒,你之前不也喝过吗?」胥梏赶着离开,语气也烦躁起来,「所以我才奇怪,你跟小予喝过那麽多次,哪次醉这麽多天了?隔天不也好端端地起来练箫练竽,我那酒或许对外人是烈了点吧,可你俩竟然睡最久?我……哎呀,改天再提,我先走啦!」 「不用,剩下的他应该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说出来吧。顾子肖本就觉得自己与顾予会睡这麽多天,不太对劲,询问胥梏也只是想确认是否只是自己多想,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没错。 亥时,清声殿。三观又被刷新了,他伸出手,浑沌马上凑了过来。 顾子肖以前听赵伨天说过,四凶被封印在四个地点,清音镇封印的便是浑沌。浑沌通晓歌舞曲乐,当封印法阵微微不够力、散发暴戾之气时,八音便会合奏镇压。 他吹了几年,也未见过封印浑沌的法阵,封印四凶的法阵必有一定范围,也会有不少警戒的结界,但顾子肖从未见过。 顾子肖0着浑沌,轻轻拍了拍。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明明眼前的是四凶,他却觉得似乎没有把它封印的必要,但要是像几年前穷奇出逃,ga0得後来一直有人假借确认穷奇是否还在的名义,不断找回春岛麻烦,他也不乐见清音镇变成那样。 顾子肖戒备地寻找来人,将箫cha回腰间,捏紧了符纸。 「师弟?」听见熟悉的声音,顾子肖松了一口气,绕过浑沌走向两人。是卢夕蝶与莫洛宥。 听到顾子肖的疑问,卢夕蝶双颊泛起红晕,小跑过来,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师弟,这件事你可别让师父知道!」 婚宴上卢夕蝶抱着莫洛宥养的猫,现在两人又撑同一把伞走在一起,他没记错的话,莫洛宥曾喊自己师姐「蝶」,交情或许不是普通地好? 「师姐,你跟他……?」顾子肖指着莫洛宥,後者依然是冷冰冰的表情,微微扫了顾子肖一眼。 「我反对。」顾子肖不加思索地道,「我觉得师父也会反对。」 顾子肖很少拒绝卢夕蝶的请托,他对莫洛宥的印象不好,纠结许久,最後只是深深叹息,「好吧。」 魂牵梦萦提着灯笼,看似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整条街上只剩下银白月光与他手上提灯的蓝光,不细看可能会以为他衣下冒着白烟,那是一阵真寒冷的空气凝结的雾气。 靠近清声殿时,魂牵梦萦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箫声,他转了方向,越往後院靠近声音便越清晰,他站在墙边,轻轻一跃、翻上b自己高出一些的围墙,果然看到顾子肖坐在树上吹箫。 「又见面啦?」顾子肖笑道。 顾子肖把一缕黑发顺到耳後,「是啊,第一次喝这麽醉。」据卢夕蝶所说,他是气到吐血、昏倒的,但向外宣称酒醉。「你们什麽时候要离开清音镇?我还来得及教你吹箫吗?」 「听到了?」 顾子肖看着浑沌,它趴在树下动也不动,顾子肖想它可能不喜欢别人谈论它,便改了话题:「那天婚宴现场没看到你,你去哪了啊?」 「是啊。可惜了,婚宴後他们一定有放烟火,我期待很久了。」顾子肖坐在树上,抱怨道:「那些烟火还是我上街挑的呢,还有喜饼,大家都喜欢猪r0u馅,我就喜欢豆沙的……」 「我才不会!」顾子肖大喊,他若又摔下去,浑沌刚好可成一个缓冲用的大软垫。 「可不是吗?我太早离场,又喝太多醉倒了,没看到烟火也没吃到大饼……感觉就像没参加到婚宴一样,还不如当初就不要去了呢。」顾子肖苦笑,他对烟火又ai又怕。ai它的璀璨,怕它发出的巨响。 不等顾子肖发出惊叹,又有好几团鬼火飞上天空,或大或小、或密集或疏散,真像是有人放出一整片天的蓝se烟火。 「师父。」白鲤喊住顾子肖,看着顾子肖手上的东西,脸上挂满疑惑。 清音镇的人使用符咒时,偶尔会加上乐音来加强灵力,不同材质会影响使用效果,主要是看演奏者与该乐器、材质的契合度。这把紫竹洞箫顾子肖用了好几年,白鲤一开始以为是坏了要重做,但看自己师父手中的箫,并不像出了问题。 浑沌从碧君厅的竹林里冲出来,掀起不小的一阵风,它跟在顾子肖身後,一边跑一边绕着顾子肖,不时蹭一下顾子肖,几次差点把他撞倒。 箫声x1引了一些小动物过来,包括白鲤养在竹林里的兔子和一些鸟雀,顾子肖甚至看到莫洛宥养的那只猫。 「你师姐没事了……」谢语心本来 顾子肖仔细一看,视线似乎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他身後的浑沌身上。箫声停止。顾子肖回头,浑沌马上冲过来蹭他。 顾子肖掩饰不了讶异,浑沌最近总跟着他到处跑,从未有人见到或听到它。为什麽现在突然能被看到了? 这并不是普通烟火,是求救信号。它不会马上消失,而是停留许久,消失时不往四周散开,而是直直落回施放信号的符纸上。这是一次x的符咒,回到纸上的原因只是要再特别指出发信号的地点。 「浑沌……浑身火红,形状肥圆,无头,六足四翼,通晓歌舞曲乐,经常发出笑声。」她喃喃地道,像在默背,唯独最後这句加重了音量:「遇到恶人便听从他的指挥。」 顾子肖敏锐地察觉,浑沌正微微搧着翅膀,像在备战。它八成也感受到了敌意。 顾子肖不知道该说什麽。在他身後的确实是四凶之一的浑沌,但他不知道是谁把浑沌放出来的,更不知道为什麽它会缠着自己。 顾子肖叹了一口气,想绕过谢语心直奔清声殿。见他要走,浑沌跟了上去。「我有急事,能晚点再谈吗。」顾子肖道,他不想与人发生无意义的冲突,深知自己做不出让谢语心满意的回答,便想先把事情先搁着。 浑沌翅膀一挥,飞跃起来,替顾子肖挡下银针,落在地上时扬起一阵草屑与尘土。 血腥屠夫最擅长的药草,可以让男人服从自己的命令。 「是,我就是这麽冷血。」谢语心应道:「你不反抗,那些人都不会出事。」 没有预警地,那群男学徒冲了上来,试图抓住顾子肖。浑沌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扭身将最前面的一波人撞开,拍了几下翅膀,没多久,那些人都倒在地上。 她的目的,或许就是要分散他与浑沌。 竹林里传来一阵声响,顾子肖知道是谢语心要出来了,他回头准备面对谢语心,却先看到一道银光从林中飞出,直直cha在他腹部。 谢语心走了出来,看着中剑的的顾子肖,她知道软剑威力不大,本就不打算给顾子肖造成多大伤害,她瞄准的本是腰侧,只是顾子肖恰巧转身,中的位置才会是腹部。她担心腹部太柔软,剑会刺得太深,可能有生命危险,只见顾子肖脸上已经没了血se。 那原本是一把紫竹洞箫,挡了这一剑大部分杀伤力,被劈成两半,上面还沾着顾子肖的血。 那支他原本做给魂牵梦萦的箫,被一剑劈成两半。 顾子肖直视谢语心的双眸,没有去拿她给的药,而是握紧了软剑。 听见清脆的声音,谢语心盯着顾子肖,「怎麽?两支一样的箫,要送人的?」 「不会是要给三煞的吧。」谢语心微微眯起眼,将药瓶收回怀里,冷笑道:「你跟魂牵梦萦那麽要好?」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谢语心转头望向碧君厅外。距离发出求救信号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她本不期待会有人来了。「让浑沌先躲起来。」谢语心微微皱眉,「你跟三煞走得近,再多一个四凶,闲话一定少不了的,先……」 「四凶的浑沌。」谢语心解释:「传闻中会听恶人指示。」 「没事,就算顾子肖这家伙是浑沌认可的恶人,他也做不出什麽事。」谢语心看着顾予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他没那个胆。」 下一刹,他将剑锋推入她的腹部。 浑沌蹭了蹭谢语心的屍t,发出一阵持续许久的笑声。 回过神时,顾子肖眼前还一片黑,耳畔响起娄津斗撕裂的尖叫和张晟的怒吼。 求救信号发出时,许多人都看到了,但他们都不以为意。毕竟,发s信号的位置可是碧君厅。竹部的乐师只是一个平凡人,连符咒都使不好,以前顾子肖发过不少求救信号只是要人来帮忙抓蛇。 他俩路过清声殿时,碰见正从殿内出来的魂牵梦萦。三人没有交谈,擦身後往两个方向走去。娄津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魂牵梦萦的背影看了很久,眼神锐利似乎可以把他戳出好几个洞。 「看他的脚步。」娄津斗没有移动视线,盯着魂牵梦萦,像要在他身上看穿什麽一样,「他好像……很开心?」 这麽想起,确实刚才他的步伐有些幅度了。看起来很雀跃? 张晟一愣一愣地,也跟着跑了起来。「师姐你……等一等,为什、突然这麽……这麽紧张?」 是顾予。 她越过顾予,看清了。 但倒在地上的那人娄津斗太熟悉,她一眼便认出来了。因父母丧命在同一场灾难,她俩从小熟识,b亲姐妹还亲,後来又拜入同一师门。 在那两人旁边,还有一只火红的生物,它长着六条腿,两对翅膀,还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娄津斗一眼便认出,那是浑沌。 张晟看见眼前一幕,後退了几步,竟然失足从阶梯上摔落,娄津斗回头看着他摔得满脸鲜血,再次跑上楼梯,发出一声吼叫。 顾子肖看着三人。顾予面前积了一滩呕吐物,她早上似乎还没进食,吐出来的全是水。 顾子肖瞥了她一眼,箫音一起,浑沌挡在他前方,四只翅膀威胁地搧着,再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张晟吼道,换来顾子肖轻蔑的笑声。 像是不满被点名b较,浑沌停止笑声,用并不存在的眼睛看了一眼顾子肖,接着用力往前冲撞,b得娄津斗和张晟不得不向後退开,顾子肖就这个间隙,冲出碧君厅。 异样的云彩令所有人都停下手边的事务,抬头看着天空。 莫洛宥与卢夕蝶正在市集闲晃,突然,天上出现异样的红云。 「浑沌不是被清音镇封印着吗?怎麽会被放出来?而且……没收到通知?」卢夕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那张符咒会在四凶封印阵遭到破坏时产生四种反应,让他们知道是哪里的封印出了问题,但现在那张符完好无损。 跑了许久,卢夕蝶才发觉莫洛宥早跟不上自己的速度,两人被惊惶的人群冲散。此时的她无心顾虑莫洛宥,她知道刚才碧君厅发出一道求救信号,碧君厅的位置又恰巧座落在红云下方,或许刚才的信号是顾子肖面对浑沌、力量不支时发出的。但他们都没当回事! 卢夕蝶提着沾染沙尘又有些破损的蓝裙,三步并两步地跑上碧君厅,看见阶梯上坐着顾予,前院则是站着的张晟与坐在地上的娄津斗。仔细一看,娄津斗怀中紧紧抱着一人,是谢语心。 顾子肖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好像被什麽驮着,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有些失重。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在空中。 浑沌知道顾子肖醒了,挥挥翅膀,在一处街道落下,街上的人看到浑沌,早就都不知道躲到哪去了,顾子肖跌落下来,先是吃惊地望着浑沌,接着差点被自己一身的鲜血吓晕过去。血已经乾了,很不舒服。 刚走完阶梯,就看到在前院的殷祤,顾子肖正要开口搭话,突然想到浑沌,一回头,四凶果然还跟在自己身後。 「你怎麽全身都是血?」殷祤走过来,拉起顾子肖的手,像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碧君厅刚才的求救信号时你发的?我还以为又是蛇……你没事吗?」 「没事,不是我的血。」顾子肖没感觉到自己身上哪里发疼,况且如果他喷出这麽多血,不可能像现在活蹦乱跳的。 「先进来吧,洗一下、换件衣服。」殷祤道,从怀中掏出手帕,替顾子肖擦脸,白皙的手绢抹了两下後,已经变得暗红,「你的脸……你的脸怎麽了?」殷祤惊呼,他看见了顾子肖颊上的黑se纹路,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顾子肖暂时想不到究竟是怎样的共同点造成能否看见浑沌的差别,况且也不排除有人能看到却假装没看到。大红se的衣服。」 「子肖!你可千万别跳进池子里洗啊!鱼会si的!」殷祤见顾子肖迟迟没有动手,担忧地喊了一句。 殷祤大叫一声,跑回水边,将顾子肖拉回草地,拖到石椅上坐下,「这是故意的对吧!你……我记得你不会游泳?小心溺si在里面,我可不希望你变成牠们的食物。」 「走吧,去换件衣服。」他说。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换一个颜se的衣服。」殷祤找出一只木盒,走到顾子肖面前,「你涂一些这个,遮一下脸吧,看起来怪可怕的。」 「……祤兄,你平常不化妆,怎麽会有这种东西?」顾子肖挑起一边的眉,有些意外。 「别!」 「别弄了!我又不是姝影倾城那些狐妖,不需要……」 「是被你画得很恐怖吧!」 殷祤将妆粉收回木盒里,藏在身後,「哥、你不是去碧君厅吗?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闻言,殷祤愣了一会儿,「可是我刚才遇到子肖时,没看到红云啊。」 顾子肖看了一眼殷麈、又看了一眼角落的浑沌。殷麈似乎也看不到浑沌。 「子肖,你是怎麽过来合止厅的?」殷麈突然问,「我刚才回来时听街上的人说,红云消失後不久,你从天上掉了下来。」 「我也不相信,但看起来很合理。」殷麈道。 「看来天上落下来那个真是你了。」殷麈道:「他们只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不出是谁。只是我看你换了一套衣服,头发还是sh的,就猜是你了。」 「可是哥,子肖是全身鲜血地跑来合止厅没错,但为什麽你能确定他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殷祤转头瞄了一眼顾子肖,後者一脸白粉,眼神直直盯着地面。 「麈兄,我问一句。」顾子肖并不打算否认自己从天而降的事实,但他一时也解释不清,「街上那些人是因为什麽才都躲起来的?」 所以,当顾子肖摔落在大街上时,那些人是没看到浑沌的? 「你……我去碧君厅看那边的状况,晚点回来,你们两个别闹出什麽乱子。」殷麈说完後,转身离开。 「祤兄,你有没有曾经……在别人说你做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时,你却不知道自己做过那些事?」殷麈走後许久,顾子肖开口问。 顾子肖闭上眼垂着头,双手握紧着放在腿上。他很担心、却又害怕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身鲜血的来源。 现在顾子肖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能否看到浑沌与红云有关,但……这要怎麽解释谢语心能看到?顾子肖记得,直到谢语心用软剑t0ng了他一下时,天上都还没出现红云。 「我……我去碧君厅找我哥好了,不太放心。」殷祤看了眼顾子肖,道:「他一个人去可能是想活捉吧,但我就是不放心……」 顾子肖大喊:「没事,我保证不乱跑。」 顾子肖见房内只剩下自己一人,跑到刚才殷祤拿出木盒的地方,翻出那个盒子,发现里面大部分的粉盒都还很新,看起来没什麽用过。他又弄了一堆白粉在自己脸上,从铜镜看见自己的脸,似乎在剥落粉块,不禁笑出声。这一笑,又牵动脸上的肌r0u,更多粉末落了下来。 「谁?」顾子肖惊呼,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任何人。 顾子肖依言抬起头,只在树上看到一只猫,是莫洛宥养的那只猫咪。 「是喵!」那只猫从树上跳下,稳稳落在顾子肖头上,弄乱他的头发後又跳到地面。 「咪呜,意外喵?」猫妖摇着尾巴,跳到一旁的木橔上坐着。 「本喵看到的咪。」猫妖道,牠的声音相当尖细,似乎随时都带着些许嘲讽在字句里,「那nv人平时可不是普通冷yan,在他面前,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