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小心翼翼护着墨知晏，让他躺在一张躺椅上，连人带椅抬进来。 “云归长老在华弥仙境也有数百年了，为华弥仙境奉献良多，按说我是不该说这种话的，但长老最近的行为实在让人费解，恕本座说话不大动听，长老与其费尽心思去抓知晏的过错，不如解释一下自己的动机？” 抚崧差点当场破口大骂，好在被云归及时拦了下来。 其他长老也难以置信。 这是……失智了吗？ 抚崧彻底忍不了了，“掌门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云归拉帮结派，故意陷害墨知晏不成？” 墨天晔猛地抬头，一甩袖子。 离得近的长老奋不顾身冲过去，袖袍翻飞，本命法器在手，就想拦下这一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说话的弟子被一袖子甩飞出去，躺在地上，睁大的眼睛里光彩迅速流逝。 殿内一片死寂。 墨天晔冷声道：“这里有他说话的份吗？本座也是他能议论的？” “事已至此，掌门执意维护墨知晏，不愿意惩处他，以至于怀疑我……我无话可说。” 云归再没有哪一刻这么清醒过。 “掌门若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辞去华弥仙境长老一职。” “云归长老？” “请您三思……” 其他长老接触到他的眼神，一个接一个沉默下来。云归眼里，从心痛到平静，已是下了决心了。他回头看着墨天晔。 墨天晔眼神一厉：“长老这是在威胁我吗？” “从即日起，我卸去诸天峰长老一职，这些年里，我云归说不上为宗门鞠躬尽瘁，也算尽心尽力，也算对得起宗门多年来的栽培，诸位，就此作别了。” “诶长老……”那长老接了个烫手山芋，仓促间只来得及抓住云归荡起的袖袍，“你这……” 墨天晔眼睁睁看着他二人离开，又气又怒又急，想挽留又拉不下面子。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抱着两顶玉冠的长老迟疑了下，抬起头。 “……又有何不可呢？” 天陵长老叹息一声，“老夫七百年前拜入华弥仙境，苦修几百载，才堪堪忝居长老之位，实在驽钝，就连那登天大比的试炼塔，老夫也在最下层，如此一看，对华弥仙境的意义实在不大，不如……就此辞去。” 天陵长老道：“非是云归长老迷惑我，我也并非……罢了，被迷惑的人究竟是谁，掌门心里真的没数吗？” 他自认为也算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 天陵长老把手里的两顶玉冠放在地上，又摘下了自己头顶的那一顶玉冠，拿在手里，低头打量，“我自加入华弥仙境那日起，就时时以师尊为目标自勉，大抵也算完成了当时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