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晔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 还是感念林慕小时候也不是完全一无所有,起码还…… 墨天晔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归加重语气道:“结合墨知晏给沁华夫人下毒一事,是何居心,可想而知!” 只是话落到云归耳里,自然而然就成了别的模样。 “为了保住仙药,林慕和棠溪聿风发生争执,重伤了棠溪聿风,断了他一臂不说,还捣毁了棠溪聿风的元婴。” 这可真是熟悉。 这不就是墨知晏身上的伤吗? 旁边有人回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这两人恶心呢?” 果然是亲师兄弟。 “掌门可去查看,那次回来之后,墨知晏代棠溪聿风请假,足足两月,可两月后,棠溪聿风归来,已经和寻常无异了。”云归提高了声音,“有谁知道什么仙药,能让一个元婴被毁的人,在两个月内就恢复如初?” 云归道:“反正老夫是从未听说过,那大家可知,归来的棠溪聿风究竟正不正常,或者说,归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究竟还是不是棠溪聿风!?” 就连不少自持身份不曾开口的长老后背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所以才要查!”云归说。 迎着他的视线,云归毫无惧意,“凡间险死的三条人命,掌门亲传大弟子棠溪聿风,菩提秘境之中死伤不知凡几,还有这五年,墨知晏五年间结丹又结婴,一步跨入半步出窍,这下面是多少无人知晓的冤魂?以及华弥仙境之上,虞澄仪和东方黎横死外峰的悬案!” 云归一揖到底,年迈清瘦的脊背绷出一道弧线,恰似山间生于怪石中的青松。 人人都在看着墨天晔的反应。 天色不知何时走到了傍晚,一道残血夕阳落在他脸上,本就英俊深刻的轮廓越发明显。 夕阳拖长了他的影子,深灰和血色混在一起,一直延伸到室内。 云归抬起头,不悲不喜。 云归直视着墨天晔,一字字说得极为沉重,“——掌门!” “掌门”这两个字,宛若一座山,沉甸甸压在他肩膀上。压的他抬不动脚,说不出话。 “也……让他们魂灵安息!” 停驻在树梢的鸟雀被惊飞,扑闪着翅膀飞上高空。 空气安静良久,在云归身后,一名老者缓缓往前一步,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亲自带队菩提秘境的观微长老。 今日才知,当年的事可能另有隐情,他再也忍不住,无论墨天晔做什么反应,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紧接着是和他一同前去的渡难长老,面沉如水,强压着怒火弯腰,“请掌门彻查此事!” 第四个,第五个……越来越多的长老越众而出,长揖到底。 “请掌门彻查此事!”一声大喊,居然颇为年少,是一旁的弟子喊出来的,其余互相搀扶的弟子彼此对视一眼,亦同样单膝跪地。 “让逝去的弟子魂灵安息,还逝者一个公道!” 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