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粗略一看，除了眼眶有点红，像是刚刚哭过之外，没见受什么伤，心也放下来。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抱膝坐在地上，一副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林哥，我见到我爹了。” 看来菩提秘境在传送人的时候也有一定的规律，不是看脸随便传。 林慕没说话，听他继续说。 颜芜盯着面前的地面。 他出生的时候，人族和妖族还在打仗，两族关系可想而知。 好在他母亲实力不弱，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格，脾气火爆，脑子还相当聪明，并没有让两人受到多少欺负。 他母亲也是个奇女子，身世非常传奇。 妖王死后，属于他的一切都被人瓜分。 颜芜身上的混血混的不太好，两股血脉互相冲突，小的时候天天都要吃药，靠着数不尽的丹药，才勉强吊住一条命。 众所周知，丹药这东西极其烧钱。 他父亲在的时候还好，妖尊怎么也不会缺钱，更不缺给孩子买药的钱。 他母亲因此耽误了修行，又在带着他逃亡的过程中受了伤，很早就去世了。 记忆中那是一个相当爱笑的男人，整个狐族的长相就没有长得丑的，狐王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双狐狸眼生得流光溢彩。 这次在前线看到，他才发现，他父亲并不爱笑，很凶，脾气很差。 大约是，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想到了家中的妻子。 颜芜不知该不该庆幸，顾随之替他掩盖了身上的气息。 还有他挂念的妻子，在现实中也早就不在了。 这是他们刚才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摘的，味道还不错。 结果一口咬下去，酸味在他口腔里爆炸开来，大脑一瞬空白。 “嗷！！” “怎么感觉你还很羡慕他呢？”识海里，懒洋洋的嗓音传来。 他见过的人中，有过得很幸福的。 有幸福中带着一点瑕疵的。 也有彻彻底底，让人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笔孽债的。 林慕眼底闪过自嘲：“我就比较特殊了，在我那位父亲的眼里，我可能是来讨债的。”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还觉得你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孽，才摊上了他这么个爹。”顾随之道，“其实你去想这些事情没有意义，他生你下来，究竟是欠了他，还是他欠了你，这种事情是说不清的。” 有缘当父子。 他一直不大理解林慕想给自己找个爹的做法。 林慕那个爹那样的，可能不止添堵，还得折寿。 林慕咳了声，“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