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之：“源柊梧说鲛人泪失窃是救了绫月国皇帝，其实不然，他母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爹能不知道死去的鲛人有毒吗？说不定……” 绫月国皇帝不会让圣女的血脉流回鲛人族。 林慕若有所思。 之前也有，但之前是顾随之仗着修为高，神识强，单方面感知林慕的情绪。 林慕道：“未必，鲛人圣女这样迫切想送鲛人泪回大海，如果绫月国皇帝足够敏感，应该能猜到什么。” 说到这，顾随之突然有了闲心，开玩笑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当然是选……” 顾随之充满威胁性地：“嗯？”了一声。 想起那之前看林慕小子的眼神，顾随之冷哼一声，心说林慕要是敢选他，我就把那小子打成…… 林慕远远望着那对兄妹，“绫月国不是前辈带我来的吗？鲛人泪也是，怎么选不都是在选您吗？” 顾随之痛心疾首：“你下次告白之前能不能给个提示，怎么能这么措不及防！快去找面镜子，对着再说一遍！” “我没有告白，我只是……” “嗯嗯，知道你是真心的，”顾随之一生不知脸皮为何物，把断章取义发挥到极点，“快去快去，要含羞带怯一点的，把我名字带上。” “你不试怎么知道？” 时间跳到了八年后。 如果说虚假的温情也算是温情，别有目的的慈爱也算慈爱。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无法变成真的，也无法长久。 “呜、呜……”哀哀的哭泣从隆起的被子团下传来。 被子掀开，露出一张哭红的小脸，小公主生的玉雪可爱，蓝色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抱住宫女的脖子，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 宫女哄了半天，她才停下，咬着手指抽噎着说：“我做噩梦了，我梦到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还有……” 伴随着她的回忆，四周场景也随之变幻。 手腕粗的锁链一头穿入砖墙，把她牢牢钉死在那一方角落里。 足有半丈长，覆盖着波光粼粼的宝蓝色鳞片，尾端分成两片轻纱般的尾鳍。 那双无神的蓝金色眼睛就这样看着恶魔把她一点点分解开来。 “呜呜……”小公主对上她空洞的视线，被吓的浑身一抖，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在这一年，属于鲛人圣女的传承记忆苏醒了。 终于有一天，他看清了周围其他人的脸。 站在死去鲛人旁边、指挥着其他人瓜分鲛人的人，是她的父亲。 玄色帝袍袍角垂落在布满了暗红色血污的地面上。 出口处露出半片外界的光景。 她的寝宫。 小公主生生被吓出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