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听他这么说,认为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就没再作解释。她还是高估了这个人。方锦程和她们住的同一个酒店,就在楼上一层。他们本来打算找一家酒吧,想了想还是不太安全,索性到他房间的露台上落座了。四人围坐桌边,其中三个次日还要继续工作,于是只叫了鸡尾酒。点完酒方锦程顺手拿起桌上的骰盅摇了一下,开出来一对一,三个五。“手还挺红。”坐他对面的乔栗子说着,也跟着摇了一把。一对五,三个六。“可惜比我还是差点。”乔栗子笑得眉眼弯弯,极为开怀。她那股得意的劲儿特别招人,方锦程把自己那三枚五捡到骰盅里,摇完却没急着开,盯着乔栗子说:“你觉得我能赢么?”乔栗子看了眼他晾在外面的那对六:“悬。”方锦程的手指点着骰盅:“输的人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怎么样?”乔栗子还没说话,沈从容先受不了了:“还真心话大冒险,你是中学生?”方锦程说:“这样吧,输的选在座一个人,分这块巧克力吃。用嘴分哦。”沈从容顿时不再表示反对了。甚至看出方锦程有意帮自己制造机会,还在心中表扬他挺上道的。玄心悦只是在一旁看着,抿着嘴笑。乔栗子暼了沉默下来的沈从容一眼,说:“好。”方锦程挪开骰盅,里面躺着华丽的三个一。在座的各位都震撼了:“你不会是作弊了吧?”方锦程自己也被惊到,但还是很得意:“这叫实力!”乔栗子最后摇了一次,点数平平无奇,当然比不过对方。要接受惩罚了。她有一种严重的感觉:大家都在等着看她选谁。黑色铸铁的灯罩透出玫瑰红的光,乔栗子环视一周这暗光映照下的人。视线移到沈从容身上时,正好与她望来的目光相撞。这时,方锦程生怕她点到沈从容一般,热情地自荐道:“选我吧选我吧!”乔栗子从目光织成的罗网中挣了出来,说:“好吧。”想到差点想选沈从容了,生出点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巧克力长长的一条,方锦程衔住一端凑上前,乔栗子从另一边咬了一口就算完了。尽管如此,玄心悦还是注意到,沈从容的脸色变得很差。当方锦程问她要不要来一把的时候,玄心悦略显顾虑地说:“那,惩罚的要求不会太夸张吧?像刚才那样一起吃东西的,我可不行。”方锦程一呆:“啊?这夸张吗?”沈从容刚才还一副要手刃了方锦程的样子,闻言却看了玄心悦一眼,冷冷地说:“这很正常吧。”乔栗子没说话。倒显得玄心悦大惊小怪的。气氛僵硬下来,方锦程连忙圆场道:“要不心悦你和沈大小姐试试?”沈从容忍无可忍,站起来揪着方锦程的衣领往外拖:“出来,有话问你。”走了两步,又回头补了句:“失陪一下。”乔栗子心不在焉地舔着杯口的盐霜,朝她点了点头。“你,是怎么想的呢?”站在楼梯间里,沈从容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摘下来看看。“我?我不是在帮你吗?”方锦程揉着被勒到的脖子说。沈从容说:“请问你是在帮我立地成佛,还是在帮我羽化登仙?”“你在说什么啊。”方锦程丝毫没有自觉。沈从容压抑着愤怒道:“你把我跟玄心悦扯一起干什么?”“因为我在磕你俩的cp。”方锦程肃穆地说。沈从容转了转手腕:“你见过包子大的拳头吗?”“女侠,有话好说。”方锦程退了半步,和她拉开点距离,“开个玩笑还不行。”沈从容面无表情地看他。方锦程奇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对她有意思?”沈从容感到被深深地羞辱了:“你才对她有意思。”方锦程说:“就是你!你上次说这个剧组里有你从小喜欢的人。”“我说这个人叫玄心悦了吗?”沈从容咬牙切齿道。“不是玄心悦?”方锦程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我都看到了,有你俩小时候一起玩的照片。幼驯染诶!好多人磕得头都昏了。”“……就因为一张当事人都没印象的照片?”沈从容皱眉道,“你怎么不猜是乔栗子?”“……乔乔?”方锦程大笑起来,“我宁信黄河没有水,都不信你俩能有一腿。”沈从容又想摩拳擦掌了:“为什么?”方锦程一脸正气地说:“因为你俩特别不配。”沈从容忍耐着,忍耐着,没有揍他。“你不觉得你和乔乔完全是两种人吗?”方锦程对自己的危险处境浑然不觉,热心地分析道,“你一看就容易被别人的外在吸引,乔乔就容易被内在吸引,我不是说这两种模式有高低啊,但这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模式。”“……”方锦程越讲越投入:“而且,你发现没有,你是那种特别热爱且擅长世俗生活的人,乔乔就是对世俗生活有逃避倾向的人,换成在古代,你就是庙堂之高,乔乔就是江湖之远。这怎么可能在处得好呢?简直是女婚女嫁,各不相干,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