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郁了突然说,“时间不对。” 怪物回答他:“不,时间没有问题。” 赛拿出贴身放置的怀表打开,时间走动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楚,永恒的不死者将其递给第六轮受罚者:“我本该在八年前醒来。” 傍晚被取走了。 赛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一般适时递上盒装酒精,这个怪物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好像你只要开口他就愿意将世界的任何秘密倾囊相授,却从来缄口不言背后的代价。 “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话,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说,”赛对将头抵在床上的哨兵冷眼旁观,依旧只有淡淡抱歉的味道,“我也能满足你的任何需求,你可以向我索取一切。” “她”郁了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句话,“是谁杀死的。” “时间” 郁了抬起头,冷汗浸湿了他的刘海,从额头滑落时像是又一滴眼泪,不死者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看哨兵流泪,痛苦的灵魂干涸到挤不出一滴眼泪,却会在生理作用下起一场忧郁的大雨。 “天空之上,还有更高的天空。” 赛又开始说些疯人的呓语,郁了卡住喉咙强忍呕吐,他想把自己翻过来再翻回去好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异质的存在注满他的身体,填不满地饥渴污染了哨兵的精神域,他有什么资格说赛是怪物,他自己不也顶着一副不伦不类的人皮。 “闭嘴。”他嘶嘶叫道,眼睛里是早就熄灭的滔天怒火残渣。 “别碰我!”他第一次拒绝了男人都靠近。 “那个旅行,”郁了说话变得流畅起来,他喘着气平复下被激起的情绪,“你对方老师说你会在尽头失败。” “我们必定会在绝望中失败,甚至这一次我们可能走不到终点。”银发男人如同在说别人的事般,不含任何情绪,“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在前五次里输掉了太多东西,这次我们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就连我苏醒的时间都受到影响,你也几乎被变成废人。” “他们跟你一样,是我前五次输掉的赌注,拥有诸如随心所欲地夺舍、一秒核爆联盟十四区、预知未来和读档重开等能力。” 赛老实答道:“目前看来,应该是不吃人肉就会饿。” 赛跟着点头,无比配合:“人类完蛋了。” “你是说自己无所不能吗。” “喝不完的酒,”郁了要求,“没有酒我上不了路。” “听不懂,说联盟话。” “还有吗,你可以随便提要求。”赛试图靠近,见哨兵这次没有抗拒,心满意足地替他擦干净脸。 “当你拥有无限时间,讲究一点并不是问题。”赛将哨兵的头发捋顺,“如果想不出来的话,你可以以后再告诉我,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不,我只剩下最后一个要求。”郁了干脆地打断他,他仰起头,就这样跟捧着自己脸的赛对视,不死者看见哨兵绷紧的脖颈,惨白的皮肉下包裹有颤动的声带,那处凸起里终于有什么挣扎着破出。 赛的表情如同焊死在脸上般不为所动,他轻声问你具体想要他干什么呢。 “这就是我报复你的方法。” “我要你要帮我打败那五个强到的恶心敌人,带着我走到旅行的重点,”哨兵蛮不讲理地要求道,“将我压上桌后打败那个该死的祂。” 然后他说:“如你所愿。”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郁了露出他们自见面以来第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