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钰怔忪了几秒，然后点了关闭文件夹，问沈懿君：“……你有几个硬盘？” 苏程钰说了句“等我一下”，又把桌面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乖巧趴在桌子中间的酸菜鱼身上。 苏程钰这次利落地根据沈懿君的指示从硬盘里找出了他要用的素材，发给了沈懿君。 他给沈懿君发消息：前面不小心打开了你另一个硬盘，我能看看吗？ “你想看就看吧……但是不准动里面的照片！”沈懿君的声音在听筒里有点失真，似乎在很空旷的地方，声线渺远。 沈懿君挂断前，苏程钰听见他低低地骂了句“臭不要脸”。 文件夹里的大半都是苏程钰的人像照，从高中时期一直到最近，穿着校服的、私服的、西装的……很多都是学生时代被人用手机随手拍下的，有些是学校官方宣传照，还有就是沈懿君亲手拍的照片。 苏程钰看到了很多自己的身影，有在学校天台的、人工湖边的、在游乐场的、在他根本记不住的某条街边的…… 苏程钰揉了揉眉心，飞快掠过自己的照片，开始认真观察那些没有他的照片里都是什么内容。 还有当时他留给沈懿君的那把伞。 有一张全是人的机场大厅图，苏程钰点开照片详情，看到了拍摄时间，是他去美国那天。 那好像是他们第三次约在酒店，苏程钰还记得当时透过玻璃的反光，他注意到了沈懿君拿着手机，心里还有些不快，冷淡地问他在拍什么。 鉴于那天窗外的蓝天白云确实很美，苏程钰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沈懿君不要把他拍进去。 还有一些，是苏程钰研究了拍摄时间，也不知道沈懿君在拍什么的照片，只能确定，这里面每张照片，都和他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似乎听出了他说的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话，酸菜鱼冲他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很凶的模样。 晚上，沈懿君背着相机磨磨蹭蹭地回家了。 难怪他会跟顾棠玩到一块，他那个时候和追星的顾棠也没什么区别了，甚至比顾棠更加执着和狂热。 沈懿君模模糊糊准备入睡的时候，听见苏程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相册里那张乌漆嘛黑的照片，有什么含义吗？” 苏程钰指腹蹭了蹭他的脸，笑道：“你不清醒的时候比较坦诚。” “千重山？”苏程钰有点意外，“救顾棠的那次吗？” “一起掉进水池……那个人居然是你？”闻言，苏程钰怔住，回想起多年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千重山，借着乌云后隐隐透出的月色才模糊看见的背影，想起那个人咳嗽着说着“没事”的声音。 半晌，苏程钰才找回声音：“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当时这么黑，你怎么知道是我？” 苏程钰心头一软：“自己一个人跑去那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