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风吹雪入绣阁,过了腊八就是年。谷谷和秧秧的周岁礼结束后,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紧接而来。
过年自古以来便是华夏大地上最隆重的节庆,从平民百姓到达官贵族,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在过年期间团聚在一起,庆祝旧的一年平安结束,祈祷来年一切顺利。
在裕朝法规中,每年腊月二十普通官吏便可“封印”停止办公,回家探亲过年,来年正月二十再回来,有足足一个月的新年假期。
但对身居要职的官员来说,这样的假期只能是奢望。作为一府的父母官,杜云瑟哪怕过年也有许多事需要忙碌,官员们尽忠职守,百姓才能安居乐业,热热闹闹地过大年。
好在杜云瑟的家人们都在天津府,不用经受游子离家之苦。
二堂的西洋钟敲了九下,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燃着炉火的温暖室内。
杜云瑟批复了刑堂送来的天津府范围内在狱人犯名单,叫来通判与司狱。
“这批人犯中有十七人尚未过堂,三人罪名不清,五人判罚过重,你们多上些心,务必在除夕之前全部处理完,不要让和案件有关的百姓提心吊胆地过年。”
过年辞旧迎新,家家户户都在大扫除,衙门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清扫的除了灰尘,还有一年下来积累的旧案与陈规。
有些父母官懒得麻烦,只是做做样子,有些则会一丝不苟地认真清查,杜云瑟显然是后者。
来天津府半年了,杜云瑟已经把知府官衙与下属各县县衙全部捋顺,换上与自己理念相契合的有真才实干的官吏,保证自己的命令可以不打折扣地执行。
临近除夕,知府官衙中许多官吏已经封印返乡,只剩几个值守的官吏,偌大的森严建筑显得空荡荡的。
杜云瑟安排完几样事务,起身走出堂屋,冬日清晨的阳光明媚但不热烈,照在人身上勉强驱散一些寒意。
“去后面看看县主起来了没有。”杜云瑟对跟过来的柏泉说。
柏泉笑道,“一刻钟前,县主身边的星觅过来说县主已经起来了,请老爷忙完后回去。”
现在是春假期间,留守官员的工作时间没有那么严格,只要做完了工作,不需要一直待在衙门里。
杜云瑟听见秋华年醒了,脚步快了几分,顺着夹道走到后面,进入内宅区域。
秋华年已经换好了衣服洗漱过了,昨晚他睡得早,一口气睡到现在神清气爽,正在和奶娘们一起打扮谷谷与秧秧。
大过年的就该穿喜庆的颜色,大人们有不能过于夸张的顾忌,小孩子则不用担心这些,谷谷和秧秧穿着一模一样的大红织锦绫缎小袄,戴着五彩虎头帽,白嫩的小脸上大眼睛扑闪着,活脱脱像两个年画娃娃。
“把新做的小斗篷拿出来试试。”
木棉阿叔取来两件大红羽纱蒙面,雪白狐皮垫里的小斗篷,斗篷只有小小一点,做得非常精致,针脚细密,用金线绣着吉祥如意的云纹。
杜云瑟之前没见过这两件斗篷,“要带孩子们出门吗?”
“嗯,一岁的大宝宝了,可以出门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逛街吧,咱们一家人还没一起逛过街。”
秋华年兴致勃勃,杜云瑟自然不会反对,两人简单吃了几口银耳百合粥垫了一下肚子,安排好家里的事后便出门了。
秋华年和杜云瑟都不喜欢张扬,没有叫人大张旗鼓地开道,也没有带太多随从,一人抱了一个裹着小斗篷的团子,身后只跟着柏泉、星觅和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