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盛曜将车停好从车库里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两道笑声交织在了一起。 陆渝好多年没玩雪了。 有关于“玩雪”的记忆，仅限于趴在窗户边看着窗外小区里的同龄人们在雪地里笑闹。 小绵送给他一个迷你的小雪人。 而在银铃般的笑声外围。 他缓慢地低下头，手里的树枝尖端在地面上轻轻敲打，树枝砸碎了凝结的霜雪，溅起一阵冰花。 小狼抬起头，看到盛曜那双与四周的冰天雪地有些相似的眼睛，正微微敛着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 连声音也有些冷。 “盛曜哥哥。” “陆渝哥哥是不是和你一样，家里也很有钱。” “果然。”小狼抓着树枝的手在地面上敲击得更大力，带着几分可辨的烦躁和懊恼。 抬起头时，盛曜已经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 在这一刻，小狼看到了那双眼里的冰在缓缓融化。 他听见盛曜说。 “在……大约五六年以前，有一个比你还要大些的男生。” “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孩子。” 心中被好奇轻易地占满，但他没有开口打断说话的盛曜。 盛曜的声音还是很淡，却多了些顾小狼读不懂的情绪。 “直到被门口的安保粗暴地拦住，他才知道这是全城最贵的小区之一。” 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也没有吊人胃口的刻意设计。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盛曜轻轻笑了下，眸光低垂看向了自己的裤腿。 “那个时候的人素质可没有现在这么高，男生到了门口便被拦着，粗鲁地推了出去。” “但没有任何人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他说：像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入不了来这儿客人的眼，别痴心妄想了。” “什么素质啊，要我我就跟他拼了！” 顾小狼把头甩个不停，“什么逻辑，什么无可厚非，明明就是狗眼……” 眼珠轻轻颤抖了一下，顾小狼缓缓转头看去时。 “那，那后来呢……”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盛曜一直看着不远处，在顾小狼问这话时，他突然抬起了手。 盛曜的手臂向上一托，将踩到碎冰而朝自己这边滑了一跤的陆渝稳稳当当地抱在了怀里。 而从方才到现在，顾小狼还在呆着。 在刚刚陆渝那声拖长了的惊叫声之中，他仍听清楚了盛曜的最后一句话。 此时此刻，那双深沉的黑眸中哪里还有什么寒冰。 盛曜抱着怀里的温软。 “小心些，别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