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茶室门口,伍玲一句压低了声音,却掩盖不住语气里的痛心疾首的话语,绊住了年幼的陆渝的脚步。 小陆渝停下了脚步,眼神涣散了几分。 “伍玲阿姨具体说了什么,小渝没有和我讲。” “……但是,小渝那天晚上一直在说一句话。” 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是什么?” 那天晚上,陆渝的眼泪浸透了衣襟。 而那唯一的一句话,重复了数十遍。 挂了电话,盛曜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如果哥哥还活着,是不是他就不会那么累? 还是说,这话是伍玲的原话:如果哥哥还活着,他们也不用把宝全部押在陆渝这个小儿子身上了? 茶几上放着的酒瓶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半满到空,窗外的夜幕被晨曦的光所驱散。 盛曜抬起头,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只是当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客厅里茶几上那空了的酒瓶,和剩下点残酒的玻璃杯时,睡衣顿消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了?” “怎么喝这么多,要不要我给你冲点蜂蜜……” 明明昨晚还带着自己去放烟花,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喝起了闷酒。 说不清是焦糖染上了薄荷松木,还是薄荷松木融入了焦糖。 能够听到的,也只有耳畔那有力的心跳声。 陆渝听见盛曜说。 陆渝嘴角微翘,他微微偏了偏脑袋,将额头抵在了那宽阔而温暖的肩头, 他也觉得,以后会变好的。 ◇ 陆家的父母也没有再着急地四处寻找了,也没有报警——因为童煦告诉了他们,陆渝没事。 毕竟是陆渝的朋友,盛曜多少也问了一嘴情况。 否则这情况早报警抓他了。 只可惜,此时的陆渝却没有办法和自己的朋友交流。 盛曜站在走廊,闻言目光下意识地往身旁虚掩的卧室门瞟了一眼。 或许是因为除夕那天晚上,陆渝迎着雨出门,又吹了风,连衣服和鞋子都没好好穿着。 一天一夜过去了,陆渝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睡着。 “辛苦你了。”童煦说了一句。 挂了电话,盛曜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到该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卧室里,陆渝醒来的时候,被窗帘缝隙间透进来的夕阳迷了眼。 几点了…… 自己睡了多久来着? 看清屋内陈设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盛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