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曜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了下去。 恰好走了半圈,他们来到操场的另外一边,操场那片区域是足球场,而这边附近还有几个附属的小操场,乒乓球、羽毛球之类的场地都在这里。 转过头,他突然觉得盛曜的目光似乎正跟他看同一个地方。 “怎么?”盛曜问道。 “没,就是想事情来。” “想起来当年在这里遇到过一个男生。”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应该是我打过交道的,唯一一个……比较调皮的男生?”陆渝说着自己都笑了,“不过也只是一两面之缘而已。” 五六年前,大概初二的年纪,陆渝在某节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来到了这个花坛附近。 年仅十三四岁的小陆渝坐着,突然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小陆渝听见声音好奇地凑了过去,伸长脖子去看,就见花坛的角落里,躺着个人。 但他没穿校服,身上的衣服破破旧旧的,一头凌乱的头发随意散着,遮住了小半张脸。 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上,全是受伤的青青紫紫。 陆渝担心地上前,却不料那男生猛地抬起了头。 男生盯着小陆渝,目露凶光,眼神不停地在小陆渝身上大量——从衣服,到手腕上一看就不便宜的电子表,再到那张写满了天真和单纯的脸。 露出来的半张脸清秀,骨相分明,隐约还能看到高挺的鼻梁侧面,因为伤痛,脸颊抽动了两下,他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换做其他的学生来,恐怕已经被吓跑了。 心中虽然恐惧,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从小有一点小病小痛,尤其是和喉咙相关的事情,伍玲就要大张旗鼓地请医生检查。 但男生的表情依旧警惕而凶狠,让他不是很敢上前。 身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嗓子眼里漫着一股血腥味,弄得他心里十分烦躁。 男生皱了皱眉,正欲发作,脚步声却转瞬即逝,很快就离开了。 他睁开眼。 叠得整整齐齐,颜色是米白色,看上去很暖和,也很软乎。 闭上眼睛又休息了一会儿,这一次,却再也静不下心来。 只是没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回过头。 一只灰扑扑的手抓起地上的围巾,留下一个脏兮兮的手印。 是一包辣条。 半晌。 “……谁他妈给伤员送辣条。” 那只手还是将地上的辣条捡了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一个包裹在棉衣和围巾里,养尊处优软乎乎的小少爷。 …… “他最后拿了没有,我也不太清楚。”陆渝道,“后来我们就没什么交集了。” “也不是。”陆渝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后来还见过一面而已。” “怎么了?”陆渝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 “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