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蔻蔻握着发烫的手机久久无言。细细密密的雨丝打在身上，她摘下模糊的眼镜合着双眼仰头，长舒了一口气。 “去年他和我说，他后悔那个夏天相信了你说你没事。” 真央，你赢了。 “从高专……撤资？” 表面在说投资，实际上表达的是对另一件事的态度。阿澄明白。 “……所有事？” 反正，她玩够了。 这是关于这件事蔻蔻知道的全部信息。因为全社会都知道。可她没有去关心任何细节。不知道对手是谁，不知道战况，不知道伤亡。 蔻蔻觉得，既然决定要抽身，就要走得彻底。她要离开的不止一个五条悟，而是整个咒术界。其实她一直都该是活在咒术界之外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个人，她不会走进来。 “虽然您之前说任何事都不必通知您但我觉得这件事您一定会感兴趣的！”阿澄眼里闪着光，语速飞快，“禅院直毘人——战死。” “死了？”她站了起来，“真的死了？” 巨大的震惊之后，蔻蔻忽然开始发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 上一代的恩怨，终于结束了。好像一切都有了圆满的句号，连老天都在帮她完成心中遗憾。 阿澄犹豫了一下，“我本以为是，但……有一些这样那样的限制条件，总之……也可能还有变数。” 大概能猜到一些，虽不连贯，但她也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便也不过多追问。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一个个如临大敌，但又没人敢拦——人家又没搞事，作为禅院血脉走正规流程带着礼金来参加家主葬礼，谁能把她轰走呢？ 老管家站出来低眉顺目地说着拒客的话：“江百宫小姐，我想以您的身份，直毘人大人应该不会愿意见您出现在此地。” “……” 虽然是来膈应人的，但她的确没准备搞事。深入敌营，在场的又都是御三家咒术师，她再怎么狂也不会在敌人老巢开战。 “老头子，我最后来看你一眼。你就安心地去吧，下面什么都有。” 蔻蔻环视了下周围，对着直毘人的尸体说，“虽然是冷血的家族，但还是出了一些靠得住的小辈的，希望你儿子比你强。” 长相骇人的中年男人抱臂冷笑：“不过是攀着六眼才在高层里站稳脚跟——现在五条一出事江百宫倒是从高专撤得快，居然有脸说别人冷血。” 听到“五条出事”这几个字，蔻蔻的太阳穴的确突了一下，但也只有一瞬，她便恢复了正常。 五条悟，可远远轮不到她来操心。 禅院扇：“……你！” 禅院直哉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像个刚死了爹的人，欢快得十分欠揍：“——当然，你要是穿得更女人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