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 “哎，领导，新年好啊，给您拜年了。”方卓的声音很有磁性，背景声有些嘈杂，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哈哈哈，有人这么说？不会还有人说别让方卓跑了吧？”方卓也不畏言，“最近冰芯忙着搞技术，一分一秒都围着这转，其他的说法都是疑似，我要是有想法会第一时间和咱们市里省里沟通的。” 方卓答道：“是，大家对这很满意，感谢领导的关心。” “这个嘛，一般男女组建家庭都需要彼此磨合，更何况我们冰芯这种需要领导关怀爱护的企业，说没有吧，不真，说有吧，事也不大。”方卓这样说道。 方卓笑道：“那我可真就说了。” “二也觉得冰芯可以在合肥踏踏实实的搞技术研发，也学一学中科大的风气，有的领导呢，喜欢来冰芯视察，过去两个月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和相关单位来了不下20趟，区里、市里、省里、各家电视台……” “最近冰芯搞技术碰见问题，向中芯的求援极其不易，这种关头甚至过了发展时间点就得以后费2倍、3倍的功夫追赶。” “领导要宣传，冰芯总不能不搞吧。” 王书山的电话开了外音。 宋德明神色不明，既困惑于对方的应激反应，也考虑起会议的深层影响。 沟通从间接到直接。 但罗明华坐在会议室里反而觉得冰芯被推动到“中国硅谷”的可能性变大了。 就自己知道的，在座的可不只是宋德明会前往冰芯视察，大领导这样电话外音，在座的人要怎么想？这通电话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罗明华觉得真能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春节的安排是依照中芯的专家团队来定的，中芯的任务也很紧，我们能争取到的就是11天时间，尽量在近期解决130n风险试产的问题。”方卓如实地说道，“因为技术援助，我也在跟着更改安排，过两天就带着厨子去给专家们提供最好的饮食，希望能多留留他们，也希望第一时间看到成功的试产。” 方卓犹豫了一秒，答应下来。 “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啊。” “我希望冰芯的事情是一个引子，而不是让你们心里念叨的麻烦。” 他摆了摆手：“散会吧。” “罗秘书长留一下。”王书山的声音又响起。 他这时候倒是想起先前在冰芯厂门口和方卓的电话，方卓和自己绕来绕去，和大领导就平铺直叙，但这个“让冰芯成为引子”倒是有点共通。 “你到冰芯看到的是什么情况？”王书山直接问道。 “方卓是个有脾气的，就得顺着捋。”王书山笑了，“你见了邱慈云？今天白天的宣传片具体又是怎么回事？” 王书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顺毛驴就是这样被弄炸了。” 刚才大领导最后的表态算是比较严厉了。 “怎么样促进冰芯在市里更好的发展，这是一个需要你们协调行政和企业配合的事。”王书山语重心长，话里的“你们”不只是罗明华，还有一旁也坐着的孙若泷。 孙若泷这时出声对罗明华说道：“罗秘书长，这个事咱们多沟通。” 但罗明华听懂了意思，这是着眼即将到来的以后。 时间已是午夜。 本以为晚上的会议只有三四个人，没想到来了不少，尤其还有孙若泷，合肥要促发展，要抓经济，以后很大程度上都得看这位的施政。 罗明华摸出手机，想给方卓打个电话又放弃了。 “方总，你什么时候来合肥？请你喝大酒。” “好，那明天见，明天你这位董事长莅临，该不至于企业连个招牌都没有吧？”罗明华又想起那个光秃秃的外墙。 罗明华咂咂嘴，没再说什么。 今天晚上和裘兰花一起接受采访，又见了区里好几位领导，气氛相当融洽。 “ 苏薇又问：“那张江这边呢？” 主要是这个反应速度超出意料。 “归根结底，宋德明不觉得我们在意的事是大事，这也不是他一个会这么想，他的想法已经直接影响到冰芯，谁知道下次还会有什么情况。” “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企业做事总要有个章程吧。” 苏薇所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你才借着这个事来发作？” 苏薇：“唔。” “嗯，裘小官什么都好，就是预算不够。”方卓笑道。 她问道：“明天上午还要去一趟中芯？” “那咱们后天合肥见。”苏薇明天在上海还有易科的事情要处理，打算晚一天再回合肥过年。 “我也想看看冰芯在合肥的发展，想看看冰芯到底怎么是方总的心头肉。”苏薇加了油门，如此说道。 从上海飞往合肥是下午的事。 如果时间来得及，方卓或许能赶上美国之行的末尾或者只能陪一陪日本的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