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华不自觉叹了口气，本来想着也借着这通电话表达一下省内对冰芯项目的看重，没想到方总那边居然挂了，不是说好“稍等”的吗！ 嘟，嘟，嘟。 “等下，老裘，我再接个电话。” 罗明华听到另一端的声音，随即才是方总的招呼。 “方总，刚才是王领导询问冰芯情况的电话。”罗明华先摆出一个重磅筹码，又问道，“关于新浪报道的中芯要收购冰芯，不论省里还是市里都很关心。” 罗明华耐住性子：“那新浪为什么这样报道？” 罗明华：“……” “不然呢？一个小记者的不严谨罢了。”方卓还是如此说道。 “一个总编的不严谨罢了。”方卓笑道。 方卓无奈道：“这也不信，那也不信，罗秘书长，你想让我说什么？” “唔，那排骨确实味道不错。”方卓沉吟。 罗明华继续说道：“好歹，你得给我个理由，我晚上好有交代啊。” 罗明华呆住了。 可这特么从方总这里得知，还是让他有种…… 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他沉吟数秒后先说道：“方总，那我替宋德明向你道歉，他也是工作心切，没有考虑到企业正常的经营活动。” 罗明华：“……” 但是，晚上就有会，方总又把这个技术援助说得如此难。 “我对宣传片没有意见，我对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擅自上门的宣传片有意见，我对宋德明没有意见，我对压根不和我们对接却突然绕过罗老哥的宋德明有意见。”方卓娓娓道来，“最近关于企业发展，我确实和中芯的张总聊的比较多，不管是我的易科还是他的中芯，几乎都没碰到过类似问题。” “我们冰芯指定对接你就行，不用宋德明。” “方老弟，你可别害我了。”罗明华苦笑道。 罗明华觉得方总这种人真的很难搞，说领导身份吧，人家大不了不在合肥发展，不说领导身份吧，他就绕来绕去的不掏心窝子。 冰芯现在是省里的宝贝，不止一位领导关心。 “方老弟，这样，为了你们冰芯的事，我晚上就有个紧急的会议要参加。”罗明华思忖着说道，“因为省里市里确实头一回接洽咱们冰芯这样重大的半导体项目，关于技术发展和企业要求的认知都不到位。” “坚决杜绝突击宣传、开会、剪彩之类的风气。” 罗明华征求意见。 “你在会上讲我们冰芯要求领导别去宣传、开会、剪彩，那我还是趁早搬到上海好了，免得以后还不愉快。” 他干脆直接问道：“方总，就像你刚才对我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不能让我一个秘书长去撸了人家的副头目，给人家调整工作吧？我也做不到啊。” 罗明华心中一震，自己这样的是不行，但还有能行的呢……方总这、这…… “从我一个企业老板的角度来说，我绝不希望是我这么一个企业越过规矩谈什么行政作风风格，那不合适，对我个人来说也很敏感。” “罗秘书长，你想让我置于什么样的境地呢？” 方卓话锋一转，谈起冰芯：“这个春节如果顺利，冰芯试产能达成，上半年也许就能形成产能，这绝对是一个新的突破。” 罗明华消化了一番这话里的意思。，尤其自己一向负责对接它。 最后，方总晚上的采访能释放更多他的态度信号给其他关注冰芯的领导。 “我十点钟要参会，会聊聊冰芯的技术进展与中芯的援助。” 他不再提什么关于作风的反思，打算看看会议讨论。 “中芯不会收购冰芯，我们双方只是在谈合作而已。”方卓再一次谈及受到关注的报道，“过两天我就到合肥，陪着专家团队一起攻克难题。” “方总，你能先把冰芯的牌子给挂上不？” 罗明华被婉拒也不生气，结束让人心累的通话，走向冰芯厂内。 可以先不谈作风风气，但不能让领导觉得自己手上没做工作啊。 27日晚上十点钟。 他进去之前先稍微整理衣服和头发，然后才列席参会。 不过，罗明华倒是瞧见了被邱慈云和方卓点名的宋德明。 像另一位负责工业和信息化、工业园区、科技、知识产权等工作的副头目钟劲松就比较合理。 罗明华点头致意，走到留给自己的位置，目光微微一扫，瞧见主持会议大领导王书山的脸色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对这次参会阵容有了一个模糊的直觉。 王书山见人已经到齐，慢慢开口道：“当然，也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教训。” 王书山点了名：“罗秘书长，你是市里负责对接冰芯的领导，你来介绍介绍企业发展的情况。” 关于冰芯，可说的内容还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