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停下脚步，抬手看了眼手表，回身道：“我还要见领导，最后一次，我也退一步，今天第一次见张总，给你个面子，25倍的价格，十秒钟时间。” 也不少了。 他眼看方总收回手腕，电光石火之间喊道：“好，方总，25倍，红杉同意这个价格。” 随后，他对会议室里的众位老相识说道：“我没骗他，我真有个临时的会议要参加，明天还要飞合肥，晚上让周辛总裁做东，替我好好招待大家，咱们下次好好聊。” 方卓最后一笑，和苏薇一起离开会议室。 “小场面，说话分量和以前不一样。”方卓微微一笑，又稍稍皱眉，“纽约那边的情况你等会联系虞总，给我个具体分析，哦对，询问一下律所方面的意见。” 纽约方面有个突发情况，不知怎的，忽然冒出个什么议员控诉易科的产品销售涉嫌倾销。 会议室里。 他一脸惋惜的看着其他五家机构，批判性地说道：“我们机构方得硬气一些。” 张天光呵呵一笑：“算了，25倍也行了，毕竟是全国首富给的面子，别人想要都要不到呢，我也满意了。” 反正，这位已经很有面子很满意，到底有什么玄虚，以后都会知道的。 2004年3月的最后几天，二级市场先后出现几件让人震动的事。 3月22日，与台积电打着官司的中芯国际在美国和香港两地先后流血上市，随即便是大幅破发，显示出资本市场对中芯未来走向的悲观情绪。 受此无线增值市场的正式监管消息影响，三大门户网站的股价都有小幅下跌，而已经筹备上市的to网叫停路演计划，既没公布下一步动向，也没对记者采访给出回应。 随着时间即将步入4月份，二级市场相关的消息陡然多了起来，各方分析和情况披露让媒体和相关圈子都极为热闹。 双方真诚交流，有望对先前竞标刚刚落下帷幕的竹园2-3、2-4地块共同合作开发。 “方总早定打好主意，拿了这块地要和百联共同开发吧？” “永科这下减轻了资金压力，下一回的竞标恐怕还会很激进，上海的黄金地皮难道还真看永科的动作？” 永科的消息被很多人分析，这少不得刘肃毅的高调，而他如此高调倒不仅仅是因为炫耀，还想借着这个势头来完成永科的并购重组。 也就在刘肃毅筹谋并购之际，方卓已经悄然抵达合肥，打算见一见前台积电首任技术官cto胡正明教授。 是谈钱？谈国家半导体产业发展的意义？谈冰芯能给这位教授的职务？ 胡正明时年57，要名誉有名誉，有声望有声望，有金钱有金钱，要成就有成就，不论职业生涯还是学术领域，他都不是一般的成功。 3月24日，方卓低调现身合肥，不到半天时间，他就被市里的专车热情的接走。 按照秘书长罗明华的话来说，这是对方总的答谢宴，与会人员除了市里领导，还有美菱的企业领导，以及从蓉城远道而来的客人。 倪润峰来合肥已经四天了，是亲自对长虹与美菱的合作进行监工，要以最快的速度来完成长虹在外的技术升级雏形。 “方总，你们冰芯才是大手笔啊。” 玉壶路上的冰芯厂。 算了，倪润峰也不想回忆过去，到了他这年纪，难得糊涂。 “冰芯是个老大难。”方卓脸上没有笑意，这一趟要攻克的问题很多，冰芯一部分被卡住的设备采购、冰芯想要引进的高序列人才，都不容易做。 “不了不了，现在的大家是万众一心，都希望长虹好，希望企业赶快释放利好消息。”倪润峰见小方总一脸认真，赶紧说道，“过犹不及，现在感觉是最好的。” 倪润峰看了眼小方总的表情，不知道他平静的神色里是不是也包含对自己的警告，那把刀到底是哪一把？ 罗明华是真的感谢方总。 三个人喝了杯酒，彼此聊了几句。 倪润峰看着这位有排名的秘书长就差和小方总勾肩搭背，心里盘算着明天两个企业的合作剪彩一定得拉着小方总一起，自己连儿子都弄过去了，现在做企业得借借势头。 罗明华踌躇了两秒，直言道：“见了，方总，这位老教授还挺、挺坚持，市里和学校都流露过冰芯方面的意思，但他拒绝的挺明确。” 方卓就是为此烦恼，这位教授不好搞，偏偏，求贤若渴的冰芯就得搞，还得想尽办法的搞。 倪润峰心有戚戚焉，也跟着点头。 倪润峰至今仍旧在心里时不时回味小方总抵达蓉城后的一系列操作，听见这句话，忽然不戚戚焉了。 他也生出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教授能让小方总如此棘手？ 胡正明，前台积电cto，没离开台积电的时候被称之为“台湾第一cto”，他本人还创办过思略微电子公司并在数年后以13亿美元出售。 1995年的时候，业界认为晶体管尺寸的极限即将到来，半导体行业的黄金发展时期濒临结束，胡正明的解决方案则成功让半导体极限有了理论性的突破。 方卓没来之前已经翻来覆去研究这位的资料，又知道合肥这里的接触情况，愈发患得患失，没法轻易露面游说，生怕这种没有中间环节的沟通直接决定最终结果。 方卓很有自知之明，他对于冰芯有着反反复复的考量，对自己也有得失利弊的分析。 但方卓也存在一个很致命的缺点，他没有技术背景，不懂技术，行业知识都是来自恶补，更专业的知识只能理解浅显的意思。 如此种种即便对普通公司都很决定生死，对晶圆代工这种技术门槛很高的企业就更是如此。 方卓意识到这个短板的存在，也就半主动半被动的完全交由专业人士做主，不搞外行领导内行那一套，没自大的认为凭借几处模糊的记忆印证就能带领冰芯走向成功。 现在的冰芯高级副总裁邱慈云能不能做这个？ 但如果有胡正明这位在台积电当过4年首席技术官的学术、产业双领域大佬进来，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大半，他对当下的冰芯有金子般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