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坐在书房，考虑着老裘都主动打了电话过来，他就找到郑丹锐的号码给拨了过去。 “嗯，过年好。”郑丹锐电话里的背景音十分安静。 这通电话就比较正常了，你祝我新年快乐，我祝你万事如意，你祝我事业进步，我祝你仕途高升。 这些被打到电话的人也熟练度很高的彼此祝福，一听就是久经考验。 ※※※ idg的熊晓鸽就是如此。 下午三点钟，熊晓鸽在办公室见到了idg中国负责对接上海易科的潘犇，准备再听取一次详细的汇报，年后还得飞到上海去见见方卓。 “易科的1和p1策略没问题，音乐版权的采购是个重点，几个大公司不一定好谈。” 熊晓鸽听完潘犇的汇报，思考着几个方面的问题。 等到这通汇报接近尾声，他有些艰难的开口：“熊总，我、我可能要离开idg了。” 刚刚还彼此交流着易科这个项目，怎么忽然就提出辞职？ “那个、呃、是、是……”潘犇犹豫好几天，真正开口还是有点不容易。 “是方总想让我过去。”潘犇鼓足勇气。 “就、就我们刚说的那个方总。”潘犇顺着话答道。 潘犇：“……” 潘犇：“……” 熊晓鸽的心情很熊。 熊晓鸽盯着这个被自己看重的下属，终究还是意难平，直接把电话冲着方卓打了过去，还按开外音。 电话接通，熊晓鸽充满气势的一句诘问还没说完就被挂断。 “熊总，你说，我手机在发短信，咱用固话聊。”大年初一同样在公司的方卓在电话里如此说道。 他看了眼目光游移的潘犇，冷笑道：“你俩要脸吗？” “哦，就这事啊。”方卓轻轻巧巧地说道，“我还以为是idg中国要对易科撤资了呢。” 方卓接着说道：“项目没完成，嗯，潘犇对接这个项目是在等易科有一定的成绩，他现在来易科不是能更好的推进这个项目吗？又不是撒手不干，又没有半途而废，你急什么？” 熊晓鸽不吃这一套：“这是一回事？你特么的，这是一回事？你有一丁点的讲究吗？” 潘犇慢慢抬起头，是啊，易科是在变革行业，这才是让人激动的事业！ “你是idg中国的总裁，我是易科的总裁，作为总裁，我不得不说，我们都要尊重员工的个人意愿。”方卓换了个角度。 “易科又不是风投，少拿这个唬我。”方卓完全不虚，“潘犇，我认为他是有能力的，他在你们idg难以完全施展，与其在风投里隔靴搔痒，不如来企业砥砺前行。” “你想想，我和潘犇完全可以不告诉你这件事，反正他跟着我在纽约，但我们还是选择通知你，潘犇也很有担当嘛，他是在为易科和idg的共同事业而努力。” “他才三十岁，只是为梦想奋斗，他有什么错？” 然而，熊晓鸽的手机是外音，idg中国的北京办公室一时间都是“他有什么错”的声音。 熊晓鸽瞧见下属的脸色忽然恍然大悟，直接把手机外音切换回来，又冲着潘犇挥了挥手，示意先离开办公室。 “当然是你啊，我都是真情实感，哎，老熊，这事真不值得生气，大过年的。”方卓劝道，“你年龄比我大，又是帮着我的事业成长，我喊你一句老大哥，你喊我一句小老弟，咱见面一杯酒，和和气气的就搞事业嘛。” “熊总，老熊，熊哥，就算是挂号网，你带那么多人来我公司，我也没说过服软的话，今天，你要实在生气，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方卓诚恳地说道，“熊哥，咱不能因为这事影响感情啊。” 其他的很多创业者，不说犯错，就是见到风投都虚了三分，方卓完全是不同的类型，他是那种让风投虚了三分的…… 熊晓鸽叹口气，说道：“算了，方卓，下不为例。” “你对米勒那边怎么想？”熊晓鸽打起精神，电话都通了，那就直接沟通吧，“易科年后的资金恐怕很紧张，我昨天和idg美国那边有沟通，股份上尽量做出让步。”用自己在idg的影响力作出坚定担保。 熊晓鸽忽然觉得这话好熟悉，刚刚就听过一遍了！ 熊晓鸽：“……” “易科当前的资金需求还没有那么急迫，我认为可以再试试，另外，易科现在把机器存量铺上去才能好谈音乐版权，只有拿用户量来裹挟才能让那些音乐公司动心，单纯的用钱砸恐怕成本很高。”方卓有着不同的看法。 还没思索几秒，心里暗骂了一声，这通电话怎么就聊到这里的？ “没问题，熊总，我在上海扫榻相迎。”方卓答应下来。 熊晓鸽重新把潘犇喊进来。 潘犇松了一口气，感谢道：“熊总，你是个好领导，但我还是更想去企业里尝试尝试。” 潘犇再次感谢领导的爱护和祝福，眼见没有别的说辞便离开了办公室。 “好的，来吧。”方卓正打开会议室的门，请律所的三位律师坐下后说道，“我这边在忙，你走完程序就来，就这样。” 潘犇的心里忽然因为这通简短的回应而有点忐忑，方总这商业道德……确实是个事，可别出现什么幺蛾子…… 大年初一的方卓没有闲着，上午睡了个懒觉，又和家人们享受过年氛围之后便在下午匆匆赶往上海易科的办公室开启新年第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