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注意到神情，心里嘀咕，这位田中不会还懂方言吧？难道不是索尼本土的？ “田中先生也没有说错，就好像日本当年花了十年时间把半导体产业国产化一样，中国也必然会有这个历程，我只是对日本学习十年、超越十年、没落十年的产业史有所感慨罢了。”方卓刚才固然有刻意对准痛处，但感慨也是真的，日美两国的半导体产业竞争着实精彩。 客机已经起飞，白云之上，一场小小的探讨也引来隔壁一对夫妇的耳朵。 “这种情况下，索尼的模拟器件太出色了，拿它的电视产品来说吧，一直在坚持做映像管技术，但今年液晶电视的上市有没有让索尼惊醒呢？” 田中実脸色凝重，难以回答，他家里刚刚买了一台液晶电视。 “刚才田中先生说自己是电子设计部的，参与过walkan的设计是吧？” “说来也巧，我看ipod的发布会也多次提及‘数字’音乐的发展。” 方卓如此询问。 他诉说自己的理由：“它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无法为用户提供高音质，还有，它的使用时间也少于我们的walkan，价格上更是颇为昂贵。” “或许，ipod会有一定的市场，但它不可能击败walkan，无法取代已经畅销了二十年的经典产品。” 方卓似赞非赞：“是啊，walkan已经畅销二十年之久，真是久啊。” 田中実认真地说道：“先生见解不凡，不知道怎么称呼？” 田中実感激地说道：“方先生的话令我惊讶，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索尼的田中次长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喝了口凉下来的咖啡，他自顾自坐了一会，试图平静情绪，可那句“真是久啊”却像是阴云一样布满心头。 “有时候和许总监聊天，他懂这些，科班出身嘛，我听多了也明白点，主要是觉得有意思。”方卓也用上海话回答，然而，瞧见田中実的脸稍微侧了侧。 潘犇茫然的看着方卓，依旧用上海话说道：“呃，方总，我不懂粤语啊。” 风投这种时常天南地北考察项目的人难道不该多掌握几门主流方言？ 田中実失望的翻开书，这位方先生肯定不是如他所说的出来看看景色，先不管对形势判断的对不对吧，如此关心和思考就不是生活工作中常见的人。 上海飞往纽约的航班很久。 idg？ 倒也有可能，可他话里提到的“科班出身”的“许总监”又是什么人呢？ 等到下机，他才发现原来不只是两个人，另外一群人尊敬的簇拥着这位方先生离开，架势上倒有几分山口组的意思了——当然，这群人的神色证明他们是比较生涩且好奇的，必然不是社团组织。 因为这个目光，田中実谦逊的朝着那个方向鞠了一躬，可随着车辆的驶离，他又有些痛恨自己民族的礼仪。 ※※※ “下回学学粤语，应用还挺广的。” 潘犇摇摇头，谁能想到飞机上能有这么一出呢，不过，方总也是鸡贼，说起竞争也是提ipod，不知道那位田中実会不会把方总当作想来美国要授权的经销商。 “噢，史总，要不要对他表示表示？”方卓询问。 方卓严肃道：“潘总，老熊把你借给我就是让你暂时当我的人，你现在跟我是一边的，明白么？你得体会领导的心思啊，这史密斯又不管你在idg中国区的升迁，你得帮我一起把老熊也期盼的事业做好。” “你看你这人。”方卓随手去掉自己手腕上的表就要往潘犇的手腕上戴，“特别感谢潘总对我们创业者的体恤，创业不容易啊。” 方卓一笑，重新戴回手表，这还是小周送给自己的礼物，别看那家伙闷闷的，有时候还挺会来事。 “当然，现在我想看看ipod的市场表现调研，idg有吗？还是有什么靠谱的机构研究报告？”，版权方面是向哪几家公司买的授权。” 方卓随口一说就是诸多问题。 “嗯，没问题。”方卓飞机上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没有丝毫困意，他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放下，使劲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蓦然想起很久前听过的一个问题，嘿然道，“这空气也不香甜啊。” “我说这月亮也不圆。”方卓指了指已经挂在天空的月亮。 三辆车抵达下榻酒店，方卓先和一同来的七位员工重申了下纪律，又和这群人中的杨琬副总聊了几句才一起用了晚餐后回到房间。 方卓一边体验着纽约的网速，一边打开亚马逊，浏览了会上面琳琅满目的商品，现在的时刻，美国互联网确实先进很多。 方卓看了几分钟，发现一个问题，itunes上的音乐居然还都是免费的，没有进行授权处理，它的方式是cd转录和网络分享，这和后世熟悉的那个音乐平台几乎是完全不同。 第15章 小玩意 倒时差的方卓缓缓睁开眼，一如三个小时前躺在床上时一样的精神。 索性也就起来继续用电脑看看此时美国的互联网。 亚马逊的模式和京东差不多，但此刻已经构建的相当完善成熟，仓储、物流、多品类、用户点评。 ——“这款音乐播放器太好啦！我终于能把我心爱的歌全都放进一个播放器里！除了价格有点贵，它真的很棒！” ——“我认为它很潮。” ——“抗议，为什么只有白色？这是种族歧视！” 只可惜，此时的自由灯塔还不像后来那么割裂，快乐有限。 方卓手里有ipod实物，又看了潘犇发来的itunes调研信息，觉得这个产业在美国市场发展的脉络已经相当清晰了。 所以，ipod后续版本支持微软+itunes谈下版权+网络p3音乐免费获取的难度增大，这些最终才让ipod取代walkan，成为二十一世纪最畅销的音乐播放器。 方卓在电脑上记下自己零散的思考，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终于有了睡意，翻身上床，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