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王漓看着花锦被绑起来的双手,连忙赶上前去,怒问:“谁绑的?” 花锦看到王漓那一瞬,心说好巧,她打断了刘湃的胡言乱语:“你的人误以为我是歹徒的同伙。” 王漓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原来是锦娘,多有得罪。蠢笨!还不快给锦娘赔个不是!” 王漓见她作揖,连忙也弯下腰来:“哪里的话。” 花锦下意识就想说魏玿云不在丰凌郡,看王漓试探的模样,不耐烦地答:“那就有劳了。” 花锦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走到刘湃面前,从袖中掏出来了两个小瓶子:“这是去疤淡痕的药,我用不上,你拿去。” 王漓眼皮一跳,心说这刘湃什么情况?一个皮糙肉厚的汉子,有了两道疤,还让花锦送了他药?让屋里坐着的那个瞧见,醋坛子不得掀翻了。 去酒馆将就一晚?可近日是热闹的秋日宴,店家一怒之下,别将她和糙汉安排在一处将就一晚。 听刘湃的描述,他主子貌似心肠很好,她从前流亡遇到困难时,经常随机应变,今夜特殊,王漓又是王家大娘子的表兄,怎么都算得上认识。 王漓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拦住花锦:“已经很迟了,锦娘不若在此地将就一晚?” 王漓却不肯:“恰好还有一间房,锦娘若不嫌弃,那房中还有一张床,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离开,如何?” 花锦还是不肯,见她执意要走,王漓只好松口,花锦正要走,刘湃就看见地上被她带出来的白纸,刘湃捡起来,看见了里面的字:“咦?这不是” 见花锦注意力全在刘湃那了,王漓赶忙再挽留:“锦娘还是别走了,太晚了,若路上有什么差池,我也无颜再见魏先生了。” 王漓已经准备好了被她拒绝,甚至提前招呼好了人送她。 王漓心说糟了。这么明显,不被看出来才有鬼了。 王漓低着头,将花锦带到那两个丫头住的地方。 她将白纸丢在了门外,王漓忐忑着捡起来,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间房很宽敞, 却没有那两个婢女。 不是错觉。 刘湃和张俞这对冤家守在院门口,看彼此不顺眼,干脆背对背坐着。 刘湃:“这么晚了, 还不歇息吗?” 刘湃:“别这样看我, 我也是奉命行事, 那两个丫头就住在你的旁边。喏。” 刘湃瞥她一眼:“你认识我主子?” 刘湃:“明日一早赶往洛州。” 她骗了沈昭, 还让添云纵火烧了他的院子, 他十有八九恨死她了, 不琢磨着怎么整死她就不错了。不过,知道了她重生的事, 他应该也会网开一面。 沈昭推门进来的时候,花锦就听到了动静,她孤身在外时,觉都很浅,下意识就握紧了腰间的剑鞘,不过听到脚步声很轻,她心中了然,又闭上眼装睡。 他怎么可能放弃皇位? 沈昭酒量本来就不好,方才见到刘湃误打误撞把她带了过来,心里一瞬想到的是:他与她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又听王漓提起她那心上人,一阵窝火。 花锦倚在榻上,沈昭就坐在榻边的台阶上,静静地瞧她睡颜,想起她信中说,上一世,他待她极为冷淡,她带着绝望死去。 他这样,的确比不上那个魏玿云。 京城是会将人生吞活剥了的地方,离京以后,花锦就变得自在许多,沈昭也是,他不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喜怒哀乐也在脸上有了显现。 沈昭察觉不对劲,下意识抬眸,与花锦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这话说的太巧了。 换平日里清醒的时候,沈昭一定走为上计,可在原地立了一会儿,选择将她的话忽略:“我很想你。”节哀,可我常梦到你,离京以后,就想见你。” 花锦:“你来见过我,又让王漓在镇上打听,没听过魏玿云这三个字吗?” 花锦打断他:“为什么要假死?” 五六年没见,沈昭也比从前瘦了些,棱角更分明了些,他褪去一身寒霜,比从前的燕王殿下顺眼多了。 花锦自认没这么大本事。 花锦想起上一世游刃有余的沈昭,可没觉得他会对权势失去兴趣。 沈昭说着说着就靠近了些,他的气息温热,目光下移,盯着花锦的唇看。看着看着,他忽然想到了魏玿云,又支起身子,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 花锦没忍住笑意,沈昭看到这笑,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你家中有人等着你?” 沈昭见她不答,以为她是留了一丝情面,心中嫉妒的发酸,思来想去,问她:“你有想我吗,窈窈。” “魏玿云待你很好吗?” 后半句,怎么听怎么委屈。 沈昭说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昭不怕花锦一言不发,他在梦里有无数次像今夜这样自言自语。 沈昭自暴自弃地凑上前来,摁住花锦的手,将她揉进了怀里,他怀中还揣着两个平安符,是给她和孩子求的,思及此处,沈昭闷声说:“骗子。” 以沈昭的脾气,应该下一刻就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