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不让,还想解释。 花信解释的话一顿,不敢相信这是花锦说出来的话,他呆呆的看着花锦绕过他离开,上官夫人捂着胸口,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花锦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欠的早就还完了。 花锦走的太决绝,花信抓耳挠腮:“为何窈窈不听我们解释,她若是听了,一定明白阿爹用心为何。” 上官夫人却出声拦下了他:“她不会听的。” 上官夫人堆出一个难看的笑:“从前,你有听过她做解释吗?” “不是这样,你为何不听我解释?”曾几何时,花锦也这样纠缠过花信,她疯狂的解释,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陷害记恨花瑟。 她逃跑被捉回家中罚跪,花信不忍看她继续跪着,施以援手后又恶语相向,花锦解释两句,忽然自暴自弃的说:“算了,我早知你们不听的。” 他跪着吧 花瑟终于不再哭闹了, 她平静地抬眸,看向自己虚弱的娘亲, 哑声说:“我不想与李昶沼走。” 上官夫人痛苦地闭了闭眼,她甩了甩脑袋,尽力甩去那些让她失望的杂念, 她想抚摸花瑟干净的面颊,却被花瑟偏头躲开。 她没吃什么苦, 有了花府竭力打点,在牢中也很舒坦,整洁的牢房里, 上官夫人看着花瑟干净的脸庞,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官夫人垂下头:“这些时日,你都不曾问过你阿爹的近况, 阿娘总想宽慰自己,你吃了许多苦,所以刻意疏忽了很多细节。” 比起和李昶沼一同走,被花家抛弃才是花瑟最不可接受的,她死死咬着唇瓣,终于不再装了:“您又要像当年一样,抛弃我吗?” 上官夫人也如她所愿,一个大方得体的将军夫人变得沧桑衰老,她步步退让,直到爱与权势全部失去,才大梦初醒。 花瑟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佝偻着脊背的上官夫人,就在她绝望,想歇斯底里发疯的时候,花信侧过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其实是想问——从前花锦善妒的事,是不是都是假的,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花信早见识过花瑟这般模样,他不想再劝说,失望的收回视线,转身跟在上官夫人身后,走出了阴暗的牢狱。 李昶沼来接花瑟,起码还要两日,下属露出笑容,疑惑的问:“那往后?” 他大步离开,像逃似的,花瑟的话就停在耳边,萦绕着不散去。 花信看不出来上官夫人一丝伤情,她再下马车,又直起了背,叮嘱花信不要落下本领,往后就算没有像今日一样的教诲,也要时刻准备扛起重任。 次日,天还未亮。 沈昭在昨夜归家途中,听说花锦在牢中碰上了娘亲与兄长,他以为花锦回来会郁郁寡欢,买了许多点心与甜酒,回来却见她已经喝了个饱。 沈昭被逗笑了,就立在门外看她,不想扫了人的兴致,他在外面静候,等着里面笑声停了,人都出来了,才进去收拾残局。 沈昭要离开时,安公公忽然凑在了门前,声音都没刻意压着:“殿下,出事了。” 沈昭心中一紧,忙转身去看房中,但榻上的人一动不动,瞧着像是没听见。 原来是昨夜上官夫人回了房中,又与夫君花忠啰嗦了半天,她瞧着反常,但花忠还要四处奔波,向友人求救,只想着回来再与上官夫人详谈。 这比噩梦还可怖。 上官夫人若是真的死了,届时花忠只要将罪责推在她一人身上,再胡编乱造一些证据,说她畏罪自杀,花忠虽然难逃惩罚,但以陛下的性子,一定会大事化小,让他延续花府的辉煌。 安公公问:“方才花府的人来请过一趟,可要告诉王妃?” 安公公点点头,一直到沈昭出府,都没想起来自己方才说完上官夫人上吊了,就被沈昭直接赶出去了。 天还黑着,她眨眨眼,适应了一些,才掀开衾被,喊了添云进来。 添云走时腿还颤着,困的厉害,努力瞪圆了眼睛,绕了许多路,听见待客的房中传来很刺耳的哭声。 与添云的悲伤不同,花锦听到上官夫人并没有死,反倒是松了口气。 花锦摆摆手,重新躺了回去。 添云是上官夫人教养大的,为上官夫人说话并不奇怪,见花锦不应,就立刻改口:“不过若您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奴婢遣几个人去探望探望,不要落人口舌,可好?” 花锦思虑了一下昨日的事,觉得上官夫人是没能从牢中接回花瑟,又害花瑟沦落到与李昶沼一起流放,所以一时觉得活不下去了。 花锦嗤笑一声:“少贫,早些让花瑟回府便是。” 花锦看二人推来推去,蹙眉:“又出什么事了。” 花锦早就与二人交代过,花信来了是绝对不见的,一口回绝便是。 萤雨目瞪口呆,哪敢让花信跪她,忙躲开。 萤雨还有一句话没敢说,花信拱拳让她传话:“若王妃不来,我便一直跪着。” 花锦换好衣裳,先用了早膳,她倒十分意外花信下跪,就为了求她回府。莫不是又有什么难事,要她去办? 不知为何,花锦莫名猜出来了花信的想法,他可能觉得,她一定会心软回府,再答应他们一些强人所难的请求。 花锦听着这句话,被藏在话中的倨傲气笑了。 等不到了,自然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