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他以为的世道险恶,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他问不出来为什么,仿佛失了声似的。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问白明微:“你有这本账本,为什么不交上去?做出这微单膝下跪:
“只要殿下一心为民,以江山社稷与苍生黎庶为重,臣愿为殿下驱使,成为殿下手中的锋刃。”
这是白明微第一次明确地表示要支持刘尧。
二人虽然心照不宣默默达成了同盟。
然而这也是他们首次开诚布公结盟。
刘尧表情分外严肃郑重。
他又是沉默了好一阵子,随后看了看自己细皮嫩/肉的手:“你若为锋刃,本王配将你握在手里么?”
他对太子皇兄的所作所为格外愤怒。
然而除了愤怒,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就在他花天酒地玩物丧志时,太子皇兄已经汲汲营营,积蓄力量与财富。
他连羽翼都没有,拿什么去和太子皇兄斗?
又凭什么拥有远大的志向?
他的实力,撑不起他的野心。
这时候的抉择,难免底气不足。
想到这里,他闭上双眼。
眼前浮现边疆数月经历的一幕幕。
想起他与众将士共唱悲歌时是多么的慷慨激昂。
也想起他不过亲手为殉国的将士写了一副对联,却被那姑娘夸赞。
更想起他早已下定决心,不能再浑浑噩噩。
最后,他弯腰扶起白明微,掷地有声:“你不是本王的剑,本王也不想让你沾满鲜血。”
“本王需要你,成为本王的道标,匡正本王的言行,督促本王迈向目标。”
“本王的愿望,从来都没有你的宏大,本王的心胸,更没有你的宽广。”
“本王只愿疆域不被践踏,百姓能远离战火的荼毒;而朝野上下,那些饮百姓血肉饱腹的人,通通能被国法制裁约束。”
白明微默默地听着,最后她告诉刘尧:“殿下的志向,亦是臣的志向,‘天下太平,朝野清明’,怎能说不宏大宽广?”
刘尧捏紧账本,他的神色格外坚定。
那膏粱地养出来的秀气,也在这时被棱角驱散。
而他的脊梁,像是被什么撑了起来。
他说:“愿本王不辜负天下苍生,不辜负江山社稷,亦不辜负忠诚良将的满心赤诚。”
他又说:“大将军,请助本王一臂之力。”
白明微拱手,缓缓弯下她的腰脊:“臣,遵旨。”
三个字,掷地金声
同盟,正式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