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在水榭之中招待高晟的夫人。
沈氏如今是正三品诰命,是有品阶在身的诰命夫人。
加上白府这样的门第,以往就凭一个四品官家里的庶儿媳,是不会有任何机会与沈氏有交集。
所以今日的会面,高晟的夫人打扮得足够正式得体人露出些许诧异:“妹妹要回乡?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件事,被她完美拿捏了。
沈氏并未露出过多的情绪,随即缓缓开口:
“嫂嫂不能怪三弟妹瞒着不说,实在是高夫人病成那样,你们做兄嫂的,也没有时常上门来报个情况,三弟妹也不好事事打搅你们。”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高晟夫妇不周到在先。
高晟夫人也没想到沈氏突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但装傻是她的强项。
她笑了笑,却又叹了口气:“在这一点上,我们和妹妹都想到一处去了。”
“妹妹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不忍让她的情况雪上加霜,所以母亲缠绵病榻之事,我们也是尽量瞒着。”
沈氏找约高晟夫人的目的,本也不在于向高氏的庶兄嫂为高氏讨公道。
所以面对高晟夫人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她也没有计较。
她端起茶盏,轻轻呷一口,随即说道:
“今日我找嫂嫂过来,也是想问问高夫人的情况,顺便和嫂嫂商量一下,三弟妹回乡的事宜。”
提及高夫人的事情,高晟的妻子可不能装糊涂。
做儿媳妇的,最害怕被别人说不孝。
高夫人的身体情况,这高晟的夫人可不敢说不清楚。
于是她事无巨细开口,仿佛对高夫人的事,了若指掌
“白府出事后,母亲就病倒了。一来她伤心三妹夫的牺牲,二来她担心妹妹的情况。”
“妹妹远上北疆那会儿,正值寒冬腊月,也是母亲最忧心的时候。”
“大少夫人,你也知道,老人最怕的就是冬日了。母亲年事已高,这病倒后,至今都没能起床。”
沈氏故作惊讶:“没想到,竟然病得这般严重。也怪我们没有早些知晓,否则该让三弟妹早早回乡看望。”
高晟的夫人笑道:“白府那么多事,当真不好意思再叫这些事情打扰。”
沈氏垂下眼睫,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默了片刻,忽然开口:“父母之恩大于天,高夫人情况如此严重,三弟妹心里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事不宜迟,得让三弟妹尽快回乡探望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