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惟墉沙哑的声音透出来:“京兆尹掌控京畿一切大小事务,这些年给了秦丰业多少便利,如今京兆尹被掀,秦丰业相当于断一膀臂。”
青柏轻喟一声:“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可以维持多久,秦丰业肯定会很快再把自己人安插到那个位置上。”
白惟墉道:“玉京城各抱地势,勾心斗角,京兆尹这个位置不好坐,像这么忠心且又合适的一条狗,很难再找到。”
“京兆尹这颗棋子,他埋了很多年;如今就算他重新再埋一颗,诸事也不比从前顺利了。”
青柏皱紧眉头:“只是不知,这九殿下掺和进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明微的声音幽幽响起:“明微手中的兵权,多少人眼馋,九殿下的到来不难猜,必定是看白府胜券在握,所以跳出来收尾。”
“原本九殿下就与明微他们在北疆共事过,这种关系很难撇清;经此一事后,只怕外人都会确定白府是站在九殿下那一边的。”
“韦贵妃和秦皇后在后宫分庭抗礼,他们此举也在情理之中。但说到底,还是九殿下馋明微手中的兵权。”
“如今已是小七和明微主事,这些事相信他们兄妹会处理好。今日他们也累了,要是他们来找我,就说我在睡觉,让他们明日再来。”
“是。”
青柏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把香炉里的安息香添上一些,便退到外屋听候。
……
另一边,一家人还在等着白明微他们的归来。
看到众人都好好的,大家这才放下心。
白晨霜眼含泪水迎上来,握住沈氏的手,满脸愧疚。
她拉着沈氏上下看了许久,这才哽咽着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婉吟你也不用受这委屈。”
沈氏看着白晨霜,一时心绪万千。
她早就知道赵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今晚的经历,更让她对赵家有了深切的认识。
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小姑竟然在这样肮脏混乱的赵家生活多年。
不知这些年,小姑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思及此处。
沈氏伸手为白晨霜把头发捋到耳后,心疼地道:“小姑,这些年,你受苦了。”
此言一出,白晨霜再也控制不住,伏在沈氏的身上泣不成声。
众人围了过来,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
只是站在一边,心疼地看着。
白明微与俞皎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
白晨霜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沈氏取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没事了,赵家老太太已死,赵昌重伤,赵家彻底完了,再也不会伤害你,更伤害不到策荣。”
白晨霜抽抽噎噎,听闻沈氏的话,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他们死有余辜!”
是的,死有余辜。
她在赵家的日子,用委屈二字绝对无法概括。
赵老太太那德行,大家都领教过了,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婆母,不用说大家都能想到。
起初因为忌惮白府的威势,尚且还有些收敛,可是那老东西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
要是白晨霜稍有让她不顺意的,她便四处散布谣言,说白家的女儿没有教养。
白晨霜为了不给娘家添麻烦,一直尽量做到最好
但是结果呢?那老家伙变本加厉,不仅纵容儿子动手伤人,更是百般磨锉。
白晨霜这些年,在他们母子底下吃的苦,三言两语怎么说得清?
不仅如此,那赵家的大媳妇和二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媳妇两面三刀,绵里藏针。
虽然当了赵家的大夫人,但因为白晨霜出身比她高贵,她嫉妒着白晨霜,背地里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赵家老太太磨锉白晨霜,有她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