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发急切,却劝不动白姑娘,急得泪流满面。
白明微架住他的手臂不放,用心动来表明同生共死的决心。
他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手臂还是有些知觉的,他也恨手臂怎么还有知觉呢?
要是没有知觉,就感受不到白姑娘瘦削见骨的肩膀。
要是没有知觉,他就不会意识到这个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只是名纤弱的少女。
要是没有知觉,心里就不会这么疼。
都怪他,怎么还留有一口气呢?
怎么偏偏成了拖累呢?
正当他即将再度开口时,外面的脚步声忽然远了,与此同时,小杜与十数个人陆续钻进来。
“姑娘,一切顺利。”
话没有多说,不仅时间不允许,就算时间充裕,小杜也无法开口。
只因同伴的惨状,叫他们喉咙发堵。
白明微点头:“先带弟兄们上马。”
十数名训练有素的战士立即扛起受伤的同伴,健步如飞的带着他们避开追兵,顺利送到马背上。
白明微问:“有几人去引开追兵了?”
小杜回答:“两人。”
白明微一拍小杜的马臀:“不要等我们,只管策马狂奔。”
说完,白明微骑上被染成花色的饮岚,牵着另外两匹马的缰绳,闯入了混乱之中。
毕竟都是东陵的将士,白明微没有用极端的方式分散驻军的注意力,也没有下杀手,只是用布包着的剑,拍开攻过来的人。
军营光亮冲天,乱做一团。
白明微骑着饮岚左闪右躲,总算与包围圈中的两名伙伴目光相触。
她解下腰间的长鞭,双手一抛,两人抓住鞭子的同时,她迅速往后拽。
就这样,两名伙伴被他拉了过来。
“走。”
一声喑哑,同样是不便雌雄的曲调,但这声音里掺杂着无奈与悲痛,是能真真切切听出来的。
三人立即策马,骏马跳过一道道护栏。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救走了。
驻军没有命令,不敢全部离开军营,他们决定留下八百人在营地,其余的七百人全都去追。
而张捕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属下被戏耍一通,抹不下面子,更咽不下这口气,领着手下两百官兵,与整装待发的七百人,跟随在白明微他们身后追去。
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白明微一行人早已把他们甩出几里地。
而白明微他们三人,也与伙伴相汇。
来到岔路口,白明微勒住缰绳,问尚且还有意识的那名同伴:“你们的伤是谁伤的,是谁?!”
她说的每个字,几乎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可见她动了真怒。
那名伙伴摇头:“白姑娘,别冲动,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土匪,被严刑逼供是正常的。”
白明微握紧拳头:“好,那我就把这笔账记在姓焦的头上!”
同胞不能相杀,都是东陵的将士,她不能把刀对准每一名驻军,然而那焦校尉助纣为虐,干下不少坏事,总能动手吧?
她目光扫视一圈,吩咐大家:“把受伤的弟兄们带走,尽快救治,我去引开他们。”
说完,白明微骑着饮岚,带着几十匹空马头也不回地驰骋于官道/上。
小杜收回担忧的目光,有心道一句珍重他却没有机会,只好带领大家悄悄进入小路中。
他们走得极慢,一边走一边抹去痕迹。
追兵果然上当,跟在白明微身后穷追不舍。
为了不让追兵跟丢,白明微始终在控制速度。
如果只是为了救伙伴,她不至于把驻军与官兵当风筝放那么久。
她的目的始终很明确,在救伙伴的同时,尽量把驻军与官兵往更远的地方引。
这样不至于在他们行动时,县衙与驻军还能再派出人手来支援。
而这时,张进那边也有了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