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把崔氏被崔志晖打了一事告诉小传义。
小传义拳头握紧,立即怂恿刘尧去对付崔志晖。
刘尧发挥他纨绔的本事,三两下就把崔志晖灌醉了,但他正被勾起做纨绔的兴致,哪里会轻易放过崔志晖。
于是,在崔志晖半醒半醉时,刘尧约他划拳。
结果自是不用说,崔志晖一败涂地,而输拳的惩罚便是掌掴。
整个饭厅,不时响起刘尧甩下巴掌的声音,那响声清脆的,整个小院子都能听到。
崔志晖连连求饶:“九殿下,请放过末将吧,末将明日还要早起练兵。”
刘尧兴致正浓,一口回绝:“崔将军,你这是看不起本王是吧?喝酒你就随便沾了两滴,划拳你也像是在应付,怎么?崔将军有什么不满就直说,本王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当然对于崔将军这样的身份,本王就算是不讲道理,崔将军也只能认了,谁叫崔将军技不如人,且又只能在本王面前卑躬屈膝,俯首帖耳?”
崔志晖并不知晓刘尧的处境,碍于刘尧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作陪。
饭厅里,仍旧不时响起扇耳光的声音。
当然,被扇的人是崔志晖。
小传义抱着面汤不紧不慢地喝着,边关条件艰苦,这样一碗面汤还是婶婶们费尽心思做出来的,他一点儿也不想浪费。
在小传义的暗示下,一直未见到妻子的白?,自然也知晓妻子被打一事。
他恨不得千百倍扇回去,但听着刘尧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又一巴掌,他的怒火总算被按压下去。
隔壁屋,三位嫂嫂与白?莹正围坐在桌前吃饭。
听着刘尧扇打崔志晖的声音,任氏拍了拍崔氏的手:“五弟妹,若有委屈咱可不能白受,这叫一物降一物。”
崔氏也十分解气,但却还是担心夫君为难。
白?莹一拳砸在桌上:“要是当时我在身边,我定叫他筋脉寸断!手脚残疾!魂飞魄散!”
俞皎笑话她:“行了,什么成语都用,要是让外人听到,准要笑话你。”
白?莹咬了咬筷子,小声道:“这不是,没有外人么?”
崔氏深吸一口气,随后噙着一抹笑意看向任氏:“二嫂,我要谢谢你。”
任氏轻声道:“都会自家姐妹,谢什么?”
崔氏听着不时传来的掌掴声,那眼底无尽的惧色,也在慢慢消散:“不,二嫂,我是真的要谢谢你。”
接着,她讲述了过去:“二哥脾气暴躁,又对女子有偏见,我小的时候,稍微不如他的意便被他打,每次都是打到我不敢反抗,乖乖听话为止。”
“我怕他,怕极了,他就像我的噩梦,而我对他的恐惧始终如影随形,似附骨之疽一般阴魂不散,哪怕嫁为人妇,这种恐惧还是会不时钻出来折/磨我。”
“可是今日,我听到他被九殿下一巴掌一巴掌地打,我才发现,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有血肉之躯的人,而不是斗不过的魔鬼。”
“现在,我总算可以放下心中的恐惧,去直面他这个人了,或许我还是会感到害怕,但儿时积累的那些对他的恐惧,再也不会在午夜梦回时折/磨我。”
崔氏握紧任氏的手:“所以,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要谢谢你,二嫂。”
任氏盛了一碗热汤递到她面前:“来,喝汤暖暖身子。”
俞皎也夹了菜送到崔氏碗里:“五嫂,吃菜。”
三人相似一笑,像是最亲密无间的姐妹。
白?莹望着这一幕,盈盈笑了起来——这才是一家人,这才是她喜欢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