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问:“你还想说什么?索性一次说完,我一次听完也好,免得每次见你都像折/磨。”
风轻尘挑起的唇轻轻敛住,不过刹那,却又勾了起来。
他说:“你师父有银子不假,但那毕竟是她的积蓄,我有……”
白明微立即打断他:“我们素昧平生,实在不想再欠你的情,谢过你的好意。”
风轻尘低笑,嗓音极具诱/惑:“我两袖清风,哪里就有银子给你?不过我知道秦丰业有银子,不若跟他拿
白明微将信将疑:“秦丰业的银子,怎么拿?”
风轻尘故作沉思,卖了个关子。
他默然半响,也不见白明微继续提问,索性再度开口:“你知道你父兄出征时,户部拨款多少么?”
白明微答:“三十万两。”
风轻尘又问:“你知道用到八万将士身上的,一共有几两么?”
白明微答:“不多。”
风轻尘道:“用在八万将士身上的,不足十万两,剩余的二十万两,就在秦丰业手中,而我正好知道秦丰业把那批银子藏在了哪里。”
白明微道:“知道又如何?就算得到那批银子,可那都是官银,我若用这么多官银,岂非自寻死路,让元贞帝再问白家一个贪污军饷之罪?”
风轻尘道:“东陵国库早已空虚,这批银子都是东拼西凑得来的,而拥有官银标识的并不占多少。”
“如今,秦丰业已全部将它炼化,成为了可以流通的银块,若是你不要,再过一段时间,这批银子就会走秦家名下产业的账,干干净净地装入秦府的库房。”
白明微上前一步,冷声问道:“这些消息尚且无人得知,你究竟从哪里探出来的?”
风轻尘神色十分坦然,那般镇定自若。
他俯身,再度与白明微拉近距离:“因为我是神,上天送给你的保护神,当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白明微问他:“告诉我这个消息,你想得到什么?”
风轻尘恳切道:“我所求的,不过是你万事顺遂,若这批银子能让你北疆之行不那么难,那么它们也算有价值了。”
白明微又一次强调:“我从不认为你的花言巧语可以打动我,奉劝你早日歇了这份心思。”
风轻尘神色十分认真:“我的目的不是打动你,而是护你平安,予你喜乐。”
白明微捏了捏眉心,当真再也找不到任何话劝这个男人。
她问道:“银子藏在哪里?”
风轻尘道:“就在城外的锦绣染坊,那个染坊正是秦丰业的地下钱庄,他所有的藏银都会运到那里,重新炼化后入铺子的账,通过铺子洗干净入私库中。”
白明微怒道:“人心不足!他秦氏一门已经那么荣耀了,怎么还贪边疆将士的银两?!”
风轻尘笑道:“正是人心不足。”
白明微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他像是有所察觉,指着心口道:“我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我这里最珍视的,是你。所以我才会把这批银子给你。”
白明微默默后退几步,道:“多谢相告,还望阁下回房休息,你伤口的血都渗来了。”
风轻尘摸了摸肩膀,那里一片粘/稠,把手凑到鼻端,瞬间铁腥味四下弥漫。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小姑娘,你不必管我,快些去吧!”
白明微不再迟疑,掠下房顶,迅速点了白平川一起,带着十数名暗卫夜奔承天观。
风轻尘复又坐回屋脊上,手里把玩那光泽莹润的玉箫。
月色凉薄如雪,洒在他的白衣上,背影成霜。
他抬手抚过白绸覆盖的双目,遗憾地道:“正想看一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一定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