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说:“那你上来,陪我睡会儿总行吧。” 陈默不容拒绝:“上来。还是说你想就这样和我对撑一晚上?” 医院的铁架床在承受压力的时候发出一阵嘎吱声,席司宴沉默地将人卷进胸前,在陈默看不见的视角,他的下巴磕在陈默的头顶,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 陈默问:“嗯?车上怎么了?” 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 不过陈默也没在意,和席司宴说起明天一早自己得先回去一趟取物品的打算。 护士注射药物的动作一顿,声音低沉含糊:“是、是吧。” 陈默这会儿才察觉不对。 席司宴反应快的吓人,单手撑床,长腿直接横扫过去。 陈默反手就按响了紧急铃。 陈默的手机是因为收到不少知道他住“莱茵方舟”的同行发来的消息。 “默哥我刚知道你家起火了,你还好吗?” 陈默看着那些视频图片里,自己住的那层楼冒出的滚滚浓烟,再看向被席司宴不知何时出现的保镖摁在地上的“护士”,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 是席家本家的。 席司宴的后怕在这一秒钟到达了顶峰。 他一个人在,在那个大火翻滚的房子里。 “目标不是资料。” 周围气氛凝固得像冰川,席司宴出口的语调温度让现场两个保镖下意识垂头,再没敢抬起来。 旗下资投的一家酒店顶层,此刻灯火通明,炽白的灯光照在光滑的地板上, 能清晰印出人影, 也越发增添了这场合的冷肃和静默。 只知他今晚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韩乾拿手帕擦着手指, 慢条斯理走出来。 韩乾受不了他的眼神压力, 很快开口:“问出来了。” 韩乾挑着眉在保镖拖过来的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 “靠,你知道啊。”韩乾没忍住吐槽:“每次跟你玩儿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最没劲。” 席司宴面沉如水:“他人呢?” 席司宴从椅子上起身,“配合警方排查各大车站机场,明天我不想听见人还没找到的消息。另外查清楚,我的行程谁透露出去的,不管是谁,不必带来见我了,直接以职务犯罪的名义进行起诉。” 席司宴扫过去:“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找人。” 韩乾懵了一下,扬声:“里边那几个人怎么办?” 韩乾站在原地低声咒骂了一声。 “说你蠢你还喘上了?”韩乾没好气一脚踢过去,“他那是气头上,他席司宴自己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差点被捅了,他这时候杀人咱们也只能劝阻不是递刀,你还真当自己□□!我说亏他脑子好使,还没失去理智。” 想到陈默不单单是差点被捅,那些人一开始是想制造意外来着。 这让韩乾想起他和席司宴在国外最艰难的那两年,那时候席司宴在面对类似情况的手段,连让韩乾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至于杨舒乐。 说他没脑子,其实处处透露着小聪明。 可要说他真有多聪明,实则又处处体现精明人的愚蠢。择席司宴不在的时候,能显得自己多深情。 下属:“去哪儿?” 这一夜究竟有多混乱,已经很难认真细数细节。 只不过他自己面上不显。 后来大约实在是烦了,朋友圈发了一条——人还在,房子没了而已,感谢大家关心。 “出院?”医生苦笑,尤其病房里还从头到尾站着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外加四五个保镖的情况下,开口说:“陈先生,你这情况还得继续治疗,虽然昨晚那支剧毒□□没有注射到你体内,但你目前还在高烧,达不到出院标准。” 医院发生医闹,砍人,各种医患之间的奇葩事不足为奇,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院方接到这病房里另外一个男人的授意强压了下来,没让事情扩散,加上事情发生在深夜,目前只有警方,医院高层等一些少数知情者。 被否决了,陈默也不觉得意外。 “先住两天。”席司宴掖了掖他的被角,周身气势收敛大半,“至少得把烧退下来。” 席司宴在这一刻,紧绷一晚上到极致的神经绷断,又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淹没。 在此之前,他需要维持绝对的清醒和冷静,才能抽丝剥茧找出合适下手的时机。 一整个上午,病房里不断来往着医生和护士包括警察。 杨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