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让陈默更难受。 席司宴嗯了声应他，却吻得更深。 陈默见他重新走上来，开口说：“每次我觉得你洁癖严重的时候, 你总给我惊喜。在我觉得你压根没有洁癖的时候, 你强迫症一般收拾的样子, 又让我觉得自己活像是生活在垃圾堆。” 陈默穿着拖鞋的脚，撞了撞席司宴的小腿：“你这毛病挑时间也挑对象是吧？” “啧，这时候装矜持了。”陈默摸着自己还有些发麻的下唇，没忍住吐槽：“你这么熟练, 一看平日里学习就很好。” 自从他保送通知下来之后, 陈默几乎没有再见过他穿校服的样子。 “今天还回去吗？”陈默问他。 陈默的注意力则放在那句回上。 “什么比喻。”席司宴说：“最近家里有点事。” “问题不大。”席司宴见他还看着自己，倒是解释了两句：“席家这些年看似各行领域人才辈出, 核心生意其实一直还是靠着我爷爷掌舵。他今年心脏不好，海外部分交给了二叔, 国内的暂时我爸替代, 但他这些年和我母亲一直在外经营自己的生意, 对内部不是很熟悉, 爷爷让我学习着上手。” 但他知道席司宴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他后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席家做得那么出色，除了自身能力，应该也得益于从小的耳濡目染。 “嗯，病情暂时控制住了。” 他当时还觉得挺莫名其妙。 结果他那趟出差回来，在公司里听见别的人闲聊，才隐约得知杨舒乐去席司宴手底下的公司实习，就是这次追悼会后定下的。 那些话似乎都还言犹在耳。 “他去的可是华鼎，多少应届毕业生打破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地方。” “如今华鼎的少东家掌权，从小和咱杨氏小公子一块长大的，交情自然不一般。对比起二少，他真要进公司，怕是被啃得渣都不剩。” “可咱小少爷不需要啊，人如今入赘华鼎，还怕将来没有前途？” 陈默很早就开始涉足家族公司，不过杨启桉上来就先让他去基层干三年，并不是因为重视，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和杨家出现明显裂痕。 野心昭然若揭。 乍然听见这种话，他当时心里就已经把席司宴放到了对立面，这也是后来为什么那个项目最后的庆功宴，陈默并不想给他好脸色的原因。 从来只在别人口中，或者远远打过照面的人，此刻就坐在身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席司宴问他。 失败了一次的人生，还能重来。 以及，让某些人，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和关系，在自己十七岁这一年打下深刻烙印。让他记忆里贫瘠荒凉的青春，变得有些浓墨重彩。 他只是在听见那句运气还不算太差的时候，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蹙了蹙眉。 “下周我有时间，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席司宴抓了他的手，捏着他的骨节漫不经心问。又说：“就当试试里的第一步？” 席司宴一愣，失笑：“那个不算。” 席司宴思考两秒，认真回答：“你所好奇的男的和男的之间的所有感觉，我希望从最简单的开始，就当约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可去哪儿就成了个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席司宴偶尔会过来，晚上就住在陈默隔壁房间。 陈默查完资料没事的空档，会拉着席司宴去楼下的篮球场和其他人打一场，每次他都很克制，席司宴也不让他过分剧烈运动。 陈默偶尔瞄一眼，有他懂的，也有不懂的。 晚间他们会一起在沙发上看场电影。 除了那天那个吻。 但又有明显不同。 七月末的最后一天，下了这个夏季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雨。在某天下午从楼下大爷那里买回来的几盆多肉，在阳台被打掉了好几片叶子。 正站在玻璃门那里拧水的时候，社交软件上江序发起了群电话。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四五个头像都已经亮了。 有人问：“你那边什么声音啊？” 果然，能听见背景音里夸张的对骂声。 “确实，今夜好大的雨！” 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很热闹。 “我是在城里长大的街娃儿谢谢。” “老苟我下学期再看见你，是不是就能有幸见着一非洲小伙了？” 通讯里正热闹的时候，陈默察觉到自己头上盖来一毛巾。 “嗯。”席司宴的头发还湿润的，脖子上搭着一浅灰色毛巾，但是脸色奇差，一边上手擦着陈默的头发，拧眉：“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和我一起洗了个澡？” 陈默的声音被手机里一声卧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