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席家, 因为席司宴好不容易放了寒假待在屋里,母亲姜静把厨房指挥得团团转,就为了做一桌能让儿子满意的美味佳肴。 “你去叫叫。”姜静拍了拍身边的丈夫。 “我是觉得他奇怪。”姜静凑到沙发上,小声同丈夫说:“你这儿子从小跟着老太爷长大,那心思深得我一度怀疑他压根不像个学生。可你发没发现, 这半年他变化挺大。” 姜静细数, “我之前就发现有段时间他的书页上全是补习笔记, 密密麻麻的, 他自己的课业都没这么认真过吧?还有,他突然搬去学校住校,好不容易竞赛结束一半, 元旦假期家都不回,跑去什么冰原镇跨年。重点是渐行私底下偷偷告诉我,他找了人一直关注着杨家的动静, 你说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嗯, 这些年没少求着让你办事的那个杨家。” 两家多年是有些不深不浅的交情,席家年轻人不多, 儿子又压根和那些上蹿下跳的少年人完全不同, 所以她也乐得看年轻人互相往来。 她就越发觉得, 杨家行事越来越没有分寸, 所以得知儿子远离了那个杨舒乐, 她虽然嘴上劝两句,其实也算乐见其成。 儿子反倒像是对杨家上心了,难道真就为了杨家重新找回来的那个儿子? “我就是怕他干大事!” “什么样的篓子算大篓子?”席父一辈子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开口道:“只要他不杀人犯法,在我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 席父呵呵笑了两声。 席父招招手:“阿宴,过来坐。” 在长辈面前,哪怕和自己有着最亲血缘关系的父母面前,席司宴都有着一副端方君子,极有教养的模样。 可席父这人,对自己的儿子就是有种天然的相信,一副慈父模样,笑呵呵问:“一回来就在房间忙什么呢?” “是吗?在你交友这方面,爸妈从来不怀疑以你的品行会遇到什么问题。”席父先是很有样子的夸奖一番,然后又突然问:“杨家找回来的那个孩子,人怎么样?” 然后整个人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笑容不减,“杨家的事闹那么大,你们还来问我?” 席司宴挑眉,隔了两秒:“人不错。” “你们非要听一个答案的话。”席司宴思考了两秒,然后开口说:“出身在杨家,是他的不幸。” 姜静迟疑:“儿子,你,你们……” 姜静立马摇头,笑容多少有点勉强。 姜静说:“你对他评价这么不错,他有女朋友没?你大姨在国外上高中的女儿过年听说要回来,年轻人嘛,多认识认识……” “他不喜欢女生。” 夫妻俩一口气还没松下去。 席司宴淡定说完,说了句吃饭吧,抬脚先往饭厅走去。 “我怎么觉得这是给咱们打预防针呢?” “闭嘴!”姜静睨了丈夫一眼。 席司宴和薛平虽然中途因为竞赛很久没有待在学校,依然包揽了年级第一和第二,这已经够让之前月考好不容易拿下第一的孙晓雅郁闷的。 他终于骑到了孙晓雅的头上。 陈默对成绩这事,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多少有些走了捷径的意思。 陈默的另外两个叔叔,一个姑姑三家人上门,进门就围着杨舒乐大肆夸奖,说他如今是越发优秀了。不仅仅得学校重视,成绩也肯定名列前茅。 毕竟杨舒乐不知道是不是把重心放到了其他事情上,期末考试成绩下滑接近一百名的事情,只有一些叔伯长辈不清楚。 她当年也是自由恋爱,可惜所托非人,这些年婚姻一地鸡毛不说,时不时就得回杨家找老爷子哭穷。而她那个穷鬼丈夫,也被安排在杨氏集团,担任一个不大不小的经理,这让这位姑姑一向比较刻薄。 陈默当时还端着一杯厨房准备的牛奶。 “是吧?”姑姑还挺得意,又转头对着杨氏夫妇道:“陈默这孩子其实还是挺有礼貌的。” 她从来不喜欢杨家的一些亲戚,可这次舒乐考得那么差,是她完全 只能先将人招呼进屋。 毕竟陈默也没掀桌。 这位姑姑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不忘再次贬低起陈默。 陈默听得昏昏欲睡,“你们说的都是事实,我不介意的,拿着喇叭去大马路上喊都可以。” 反而是彻底听不下去的几个堂弟堂妹各自扯了自己父母,脸上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开口说:“能不能别说了,人堂哥考的年级第三,成绩特别好。” “默哥,你成绩怎么提得这么快的?教教我呗。” 毕竟他们同样是日常被家长念叨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的对象,但偏偏陈默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偶尔回一两句,能把家长噎得脸红脖子涨。 陈默得到清净,为了不被一群小毛孩追着屁股烦,他躲回房间看了部电影,看到一半直接睡过去了。 发现是杨跖给他发了消息。 如果不是周家有个外婆在,陈默是真的想直接无视这消息。 因为是冬天,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寒风吹起地上的枯枝,有些萧瑟感。 换了身衣服打开门换鞋。 杨舒乐:“我没找到他。顺便叫一下陈默?”他语气一下子有些抱怨,“他脾气那么大,要是在睡觉我哪敢喊?再说了,爸爸是让我来找……” 结果头抬到一半,就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