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五岁起，他就已经开始有那么点意识了。 他们看似很爱自己，又不那么爱自己。 撒娇卖痴，各种讨好。 而杨跖这个大哥，杨舒乐何曾不知道他冷漠。 但这一切，如今都毁了。 席司宴啊。 陈默压根不知道自己下楼后，在身后发生的一幕。 一个晚上过去了，夫妻俩似乎也没有和好的打算，互相冷着脸。这就导致餐桌上的气氛很僵硬，也很尴尬。 有了上次的教训在，家里的佣人似乎都有些怕他。 陈默自己单独一个方向，慢慢吃着，整个餐桌上就只有他勺子磕碰在碗沿的轻微声响。 导致剩下的人反而有些显眼起来。 “爸。”打断他的是杨舒乐。 杨启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所以勉强往回收了收情绪，转向杨舒乐说：“既然人都很照顾你了，没事就该多请人来家里吃吃饭。” 说完又往陈默那边看了一眼。 陈默听这父子俩一唱一和，都快听笑了。 等到见了底，才放洗碗对杨舒乐说：“我记得你是主动去的普通班吧？” 杨启桉一愣，接一句说：“是啊，要不是在实验班待不下去，他没事去普通班干什么？” 杨舒乐一滞，“我没这样说。” 陈默拖开椅子，朝佣人招招手，让人拿来书包。 说要先走，脚却没动。 阿宴。 陈默只听席司宴的二叔这样叫过他。 估计也是近来和席司宴太熟的缘故。 旁边的桌子上还是之前摆放的样子，桌面上多了两张新发下来没有动的试卷。 他一早走的，和班上的薛平一起。 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陈默压力没有，却也突然觉得有些空。 课间再也没有睡着过。 绥城的天气变化很快，短短一个星期，学生都从两件衣服变成毛衣，再到校服里面套上了羽绒服。 又一天中午放学。 外面下了小雨，风吹到脸上突然就有了凛冽之势。 陈默催促：“快走吧，再晚点去又得吃冷饭。” 陈默戴着护膝的腿立马朝人屁股踹去。 老苟嘴贫：“谢九千岁隆恩。” “放屁，不是。” “默哥，下雨还亲自去吃饭？” “不是，我意思是怎么还自己去食堂，随便让我们谁带都可以啊。”齐临走在他旁边，顺便蹭了他半边伞，因为要风度只穿了两件，一边抖一边说：“绥城每年的冬天是说来就来，冷死了，宴哥走之前还特地让我多看着你呢。” “是啊，他说你没在绥城过过冬天，怕你腿受不了。” 陈默倒不会觉得很久没有见到人，毕竟齐临这伙人每天没事就把我宴哥挂在嘴边，只是乍然听见这话，还是愣了愣。 “我在更冷的地方长大的，没事。”陈默忽略那点异样，问：“竞赛训练营的地方真那么糟糕？”临边上的一男生说：“那不废话，我高一参加过，不过中途就被淘汰了。去的时候也是冬天，我靠，晚上速度不快都只能用冷水洗脸，那不是搞竞赛，那纯纯锻炼咱钢铁般的意志去的。” 陈默等笑声降下去，“那是辛苦了。” 有人感慨：“确实是非我族类。” 陈默不免感慨世界的参差。 因为走动，护膝往下缩了一点，陈默弯腰往上扯了扯。 摄像大哥端着个摄影机，并未退后。 只见镜头里的人，短款白色羽绒外套，格子围巾，被雨水微微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显得一张脸特别白。 直直盯着，语气不善，“干什么？” 老苟和齐临一伙人也注意到了这动静, 二话没说直接怼到了陈默前面，伸手将他挡到身后，“你谁啊？知不知道这是学校, 谁放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