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桉看着陈默半晌,想说什么,最后甩袖而去。 可这个青眼,跟他想象中的那种青眼有着本质的差别而已。 这点意外,倒是让陈默心情不错。 陈默都没有刻意承认。 杨舒乐看着的眼睛慢慢瞪大。 成功阻止了身后的尾巴。 今天的主角已经跳到了尾声。 穿着一身白色裙装的学委急匆匆跑来,差点撞陈默身上,抬头看见是他,一把拉了他说:“救我。” 孙晓雅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一边拽着陈默往舞池走,一边咒骂:“席司宴那个狗!居然敢放老娘鸽子,等我明天见着他,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他没来?” 此时两人已经进了舞池了。 “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陈默笑,“尽量不摔着你。” 陈默礼貌轻扶女孩子腰间,做了个绅士手。 从被陈默带着在舞池旋转的那刻起,孙晓雅就知道自己今天捡到宝了。 踢腿,扭胯,旋转。 从探戈到伦巴到拉丁,酣畅淋漓。 “跳得真好。”停下来时,孙晓雅听见身前的人不吝啬夸赞。 说完就听见了陈默的笑声。 下一秒,就发现陈默的笑声突然一滞,而眼前的人后退两步,离开好远。 单手抓着陈默的胳膊,目光却看着她,说:“整天胡说八道什么?全世界男人那么多,你现在是连同性恋都不放过是吗?” 但她很快又想起今天的罪魁祸首,脸都黑了,“关你屁事,你个死直男!” 拍拍,“我说宴哥,我今晚可是救了你,你这么怼她是不是嫌命长?” 陈默动了动,感觉,“还好。” 他今晚也是一身黑色礼服,只不过外套已经脱了搭在手上,裤子扎上腰,身型挺拔标准。 “没跳就没跳,我本来也不喜欢。” 今晚上真正吸引大片目光的人,丝毫没有自觉自己顶跨扭腰时,现场有些人放光过头的目光。 语气多少有点无语,“先出去,别站这儿。” 就在这时,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在大厅缓缓响起。 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杨舒乐坐在一架钢琴后面, 弹奏的是一首送给今天新人的《致爱丽丝》。灯光以他为中心, 优雅, 梦幻。 旁边的孙晓雅脸黑成锅底,咬牙:“非挑这时候上去弹,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擅长这东西,刻意显摆真让人恶心!”说着音量陡然加大,“……他居然还往这边看!分明就是故意挑衅!” 电光火石之间, 陈默比谁都清楚, 杨舒乐这是在回敬他之前在楼梯上说的那句“故意”。 “当然不会。”孙晓雅的表情是一点没松,怒道:“不然我肯定上去撕烂他那张脸。” 可他也没提醒孙晓雅, 杨舒乐今晚摆明了要针对的人是自己。 杨舒乐终有装不下去他高贵、不屑于争的时候, 如今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杨家, 他的处境已经大不如前。他们从来就不是能互相容忍的关系, 只不过上辈子, 那个先忍不下去的人是自己。他陈默忍不下去的人太多, 不止他杨舒乐一个, 所以由得他闲坐高楼,一直维持着他优雅善良热情洋溢的小公子哥形象,由着他比对打压,最后还轻易得渔翁之利。 他争的东西,除了利,是在乎,是偏袒,是证明自己的出生并非错误。 夫与妻之间,父子与母子之间,兄弟之间,那层看似美好的东西不过是层遮羞布。 大家都是演戏的好手。 到后来他和杨跖算是各自占据杨氏的半壁江山,杨启桉和周窈茕的态度也不过是从一开始的敷衍,添了真情实感的小心翼翼。杨跖那时候经常砸办公室,砸得每个下属战战兢兢,发完了火再次面对陈默,又能收敛起所有情绪,在陈默指名道姓叫他名字的时候,怒骂一句,“你有没有拿我当过你哥?!”,简直像是有病。 于谁都像是解脱。 可于杨舒乐就不一样了。 一首曲终,在掌声中起身。 现场嗡嗡嗡。 “那找回的那个在哪儿呢?” 他做出等待的姿态,笑意并未达眼底。 陈默旁边的孙晓雅一阵无语,“他在干嘛?!搞事吗?真把自己当今天的主角了,还得由着他选人呢!” 毕竟订婚宴本来就有表演节目送祝福环节。 怀疑的人也不少。 “杨家特地给培训过吧,不是说今天是特地带来给周老太太过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