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进喜赶人道:“现在是休息的时候吗?我可是给老人家立过军令状的!”
说完他问李源道:“小李大夫,西医拿我这个病是没法子了。止疼药吃了也管用不了一会儿,医生不让吃了,说吃那么多,都快上瘾了,像过去有钱人吃烟泡一样,那我不能干。你有没有好法子?”
李源想了想,缓缓道:“王主任,如果您能坚持规律饮食一个月,特别是别吃凉的辣的,我能保您舒坦上至少两年。两年后,您若是犯病了,再来找我。”
王进喜严肃道:“一个月?真的能管两年?”
旁边年轻干事也变了面色,道:“李大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李源道:“愿立军令状,但我有一个要求。”
年轻干事激动道:“真要能治好王主任的胃病,别说一个要求,一百个一万个都行!”
王进喜要冷静的多,道:“只要不违背谠的原则。”
李源道:“这倒不会,我就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我治好了王主任的病,还请为我保密。”
王进喜闻言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皱眉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李源苦笑道:“如果真治好了,恐怕会让很多人惦记,今后我只能给……地位比较高的人去看病了。我更想给普通百姓多看看,不想当御医。这种病,基本上要天天针灸,再加上推拿,还要精细配药,一人一方。如果常年看这样的病,或许更容易功成名就些,但是,却并非一个人民医生所希望的。”
王进喜看着李源的这张年轻的过分的脸,感动的站了起来,紧握着他的手道:“小李大夫,今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人民的好医生!!”
换一个长居高位者估计都已经要震怒翻脸了,哪怕明面上不显露,心里也会十分不高兴。
但王进喜不同,他是真正从最底层一步步干到今天的,知道普通工人,也知道农民之苦,所以对李源的选择,大为钦佩!
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
和王进喜约定好一个月的疗程后,李源轻轻呼出口气。
说起来,是有些惭愧的。
因为下定决心不再藏拙出手治病的原因,除了敬仰这位铁人拿命来奉献的精神外,多少还是有些私心的。
家里现在九个孩子念中专,三个电力六个石油,剩下几个读石油的比例也会很高。
现在交好王进喜,对家里子侄们会帮助不小。
当然,李源也没想去走什么门路,王进喜也不是那样的人,顶多能庇佑一下,不受欺负,但这就足够了。
至于怎么治……
中医养胃的话,别说一个月,至少也得一年起步。
王进喜已经有严重的胃炎了,炎症反复发作,就是将来他得胃癌的根本病因。
中医不是不能治,可需要时间调理,偏偏王进喜身上任务太重,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只能作个弊,拿出阿莫西林、克拉霉素和奥美拉唑出来。
眼下国人基本上还没什么抗生素,这三味药吃下去,跟神药都差不多。
不用一个月,基本上一个礼拜就能迅速起效,两个礼拜肯定能康复。
但李源还想用中医再给王进喜疗养上两个礼拜,共一个月时间。
像王进喜这样的人,理应活的长久些。
他是地道的工人,即便后来身居高位,也不问正事,一心钻在石油里,所以不用担心改变历史大方向,挺好。
回到马家窑,李源就被郑胜利找到,郑胜利一脸牙疼表情,道:“小李,这回得你罪人可是得罪大发了。同仁医院那个黄超民,恨你恨的牙根痒痒,到处拉帮结派说你坏话,你可要小心啊……”
黄超民就是去给萨本昌的孩子看病,下了无药可医诊断的医生。
同仁医院始终是全国排名第一的眼科医院,即便几十年后。
前身是光绪年间美国佬在四九城建的眼科诊所。
虽说眼科第一,但大内科的水平肯定也不差,年纪大点的大夫基本上都是留学回来的。
这一批人,对中医深恶痛绝。
他们自以为在外面开了眼界,见识了真正的世面,了解了什么才是科学的成果,所以对巫术一样的中医,厌恨唾弃。
五一年的时候,就是以这帮人为首,提议废除中医,并且差一点就得逞了。
如今李源用中医手段,治好了黄超民下的死亡通知书的病人,这脸差点没给他打肿。
这倒罢了,医疗专家组去哈市给人会诊一事,现在也传的沸沸扬扬。
如果都去也就算了,没那么大的事,偏有一个坚持不去,非要留下来给工人兄弟们看病。
这么一对比,啧啧啧,别以为老百姓不会说怪话,尤其是东北银,那话里话外,一个脏字不带都能让人原地爆炸。
平日里都是受人尊崇的主治、副主任,到哪都有体面。
如今跑来支援大庆会战,在这冰天雪地之处,颜面尽失。
他们自然没法去恨老百姓,转头就恨上了“始作俑者”。
李源听了这话却差点笑出声来,大庆会战指挥部有王进喜在,什么妖风能刮的起来?
就算刮得起来,那也是他点起来的。
至于回到四九城后,别说他们的手插不进轧钢厂,就算插进来,李源也能给他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