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说显胖那不至于,眼下基本上都在饿肚子,许多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浮肿。
但娄晓娥的气色明显和浮肿之人的气色不同。
李源之所以不用担心,是因为他每日都在勤加练武,强度很大,使得他看起来精瘦。
在稍微伪装一下萎靡不振的样子,一般人也就看不出来什么了。
走起八卦步来,别人只当他饿的走路踉跄……
娄晓娥这样回去就不行了,白里透红的模样,跟一颗水蜜桃似的,任谁都看得出她一定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化妆“染料”都是现成的,李源跟梅兰芳学了两手,将面色画的暗黄枯槁一些并不难。
等李源完成后,娄晓娥对着镜子照了照,一脸嫌弃:“这也太丑了!”
李源哈哈笑道:“就当去唱戏了,走走走,回去让她们瞧瞧,吃野菜窝头会长成什么样。”
娄晓娥担心道:“可是秦淮茹她娘家不就是秦家庄的么?他们家人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李源乐道:“说漏嘴什么?你本身每个礼拜都回庄子上,会让一些人见到。你只是不爱露面,在屋里带孩子而已。放心,我家虽是农家,但并不爱张家长李家短的串门子说是非。再者我家姓李,又自己抱团,和其他人家和气但并不亲近。
我爹还是支书,一般人不会登门。况且,今儿他们哪有心思说这些,光老贾那一家老幼妇孺,就够他们头疼的了。”
娄晓娥听着放心了,也觉得可乐,又对着镜子照了照,随后嘻嘻哈哈换了件旧衣服,和李源一起回四合院去了。
……
娄晓娥回到四合院,果然引起了一阵关注,刚进前院就被拦了下来说话。
三大妈看着娄晓娥的脸色,“哎哟”了声,道:“可遭大罪了吧?这脸儿都快成绿的了,野菜团子吃多了,要变这样?”
李六根媳妇都笑出来了,道:“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吃香的喝辣的,嫁给源子脸都饿绿了!”
娄晓娥听了李源的叮嘱,有气无力道:“已经不差了,农村还能有口吃的,能吃个半饱。三大妈,您怎么样啊?”
三大妈笑不出来了,道:“能吃半饱也成啊,我们顶多灌个水饱。饿的我啊,天天只哆嗦。脸色绿,总比饿的眼睛绿强。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的天天直掉泪。三大妈家又添了人口,粮食一人一天连一两都不到,撑不住了啊……晓娥,你们家还有野菜没有?要是还有,能不能匀给三大妈一些?我家实在是顶不住了。”
娄晓娥为难的不知怎么回应,这年景,谁家会开口借粮啊,没谁家富余。
实在没法子,她硬着头皮道:“三大妈,您家才几口人,我婆婆家几十口人。又入秋了,霜降都过了,哪还有野菜啊,野菜根都煮着吃完了……”
三大妈有主意:“晓娥,三大妈求您一回。您婆婆家没有,可您娘家有啊。娄家以前都是娄半城,再怎么着,粮食也不会少……”
周围人听了,都颇为意动起来。
都说明年会好转,可离明年还有几个月呢。
这几个月就是黎明前的光景,要多黑有多黑,要多冰寒就有多冰寒。
也不知有多少人,熬不过最后这几个月。
要是能借些粮食,那就好过多了……
娄晓娥变了脸色,生气道:“三大妈,您说什么呢?您也说了那是以前,公私合营前我们家就把工厂捐了,连每年的分红也都捐了,为了这,我爸爸还去过海子里接受表彰。您说我们家还能有什么?我和我儿子没饭吃,都不忍心回娘家和我爸妈争口粮吃,您怎么还这样想?”
三大妈面上挂不住,道:“我就说说……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娘家再怎么样,也比我们这些老百姓强的多不是?拔根毫毛也比我们的腿粗。晓娥,街坊邻居间得互相帮衬才行……”
还别说,李六根媳妇也这样想。
不过她精明的多,知道要是娄晓娥要是肯回娘家借粮,何至于吃野菜窝头吃的脸绿?李源可不是好相与的。
所以一时没出声……
“是吗?”
去贾家给秦淮茹说了事出来的李源正好听到这里,阴恻恻的问了句?
一直跟在三大妈后面学习技能的于丽吓了一跳,忙起身问候了句:“源子哥。”
李源没搭理,他笑眯眯的看着三大妈道:“三大妈,您的腿有这么细吗?比别人的汗毛都不如?”
在中院帮忙的阎埠贵本来看到李源回来了,知道他是去城外农村老家报信,心里盼着说不定能带些吃的回来,就忙寻了个由子跟了出来,心里正算计找个什么由子开口,就看到李源面色不善的对上了自家老伴。
阎埠贵心里都打了个寒颤,将三大妈骂了个半死,眼瞎啊?没瞧见上一个和李源对上的这会儿都躺那了吗?
心里也是懊悔个半死,平时没教好,算计功力不到家,把人给算计毛了!
他忙上前打圆场道:“嗐,源子,您跟一个老娘儿们一般见识干什么?不值当!孔夫子都说了,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咱大老爷们儿,不跟她计较!”
李源乐道:“三大爷,您这话说的轻巧。我媳妇儿一直在乡下吃野菜团子,本来就觉得对不住她了。这一回来,您媳妇儿倒是轻巧话说了一堆……娥子,你给三大爷学学,他老婆都说了什么好话。”
娄晓娥气呼呼道:“三大妈先问我要野菜,我说没有了。家里几十口子人,有多少野菜都不够吃的,野菜根都挖出来吃了。她又让我回娘家拿粮食给她,我说我自己饿了都不舍得回家争口吃的,我爸妈那也没粮食。她就说我们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爸爸是娄半城,拔根汗毛比他腿粗……”
阎埠贵脸色很难看的瞪了自家婆娘一眼,道:“是拔根腿毛比腰粗!没文化就少说话,尽闹笑话!”然后转头对李源赔笑道:“源子,你三大妈就一没文化的粗老婆娘,说那么些也没用……”
李源微笑道:“是没什么用,但也恶心人呐。三大爷,我对你们家高低不错吧?先前我和柱子哥他们吃菜,哪回不是让你们家收的底?秦姐说几回了她来帮忙我都没让,就觉得你们家虽然爱算计,但还算厚道,不主动害人。
怎么着,反倒弄出仇人来了?没粮食借,就在那阴阳怪气的说三道四?这样的人性,那往后我们家可得躲着您家走路了,我们这种良善百姓可惹不起。”
阎埠贵笑的比哭还难看,道:“源子,不至于,不至于!今儿这事是你三大妈错了,她是饿糊涂了!”
李源呵呵了声,带着娄晓娥往里面去了。
看着两人翻脸后离去的背影,阎埠贵气的眼睛都红了,瞪着三大妈道:“你嘴怎么这么欠呐?你得罪谁不好,你得罪他干吗?”
三大妈也是悔不迭道:“我哪曾想过会得罪人……当家的,不要紧吧?我又没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