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李源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他实在有些张不开口,只能拿眼睛去看老伴。
一大妈本不愿沾这事,可一来架不住一伙人央求,二来她是四合院唯一知道李源给秦淮茹扎针多少有些……不大对劲的人。
她不大喜欢贾家算计李源,还迫着她来压李源,这不是明摆着利用李源对她的好吗?
但一大妈心里又觉得这事李源不吃亏,反倒是这一家子上赶着给人占便宜,或许这就是老话说的,吃亏就是福?
果不其然,在一大妈勉为其难的开口下,李源“犹豫”了好一阵,终究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看着一大妈笑吟吟的眼神,李源觉得她指定误会了。
他哪有那么坏……
他纯粹是为了练习金针八法!
……
打第二天起,李源背上书包,在众人各种意味的目光下,骑着自行车去了京城第二医学院旁听学习。
中午回北新仓和娄晓娥、娄秀吃午饭,晚上吃饭回来看书,顺便给贾张氏、秦淮茹针灸。
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大家伙越来越饿外,日子并没什么不同。
当然,饿就是最大的不同……
那里有奶制品,活下来的可能要大些……
京郊农村因为默许社员回家做饭,再加上压水井的出现,农民的生活情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但即使如此,仍有不少老弱没能挺过五九年的冬天。
在这样沉闷、压抑并且无能为力的气氛下,时间进入了一九六零年。
李源的儿子出生了,出生在一九六零年的新年元宵节。
起名李幸,小名,汤圆。
李幸或许是因为名字起的好,所以是幸运的。
娄晓娥不缺营养,不仅因为李源空间里储存了大量鸡鸭鱼蛋和各种蔬菜水果,而且李源还学得一手高明的鲁菜、川菜手艺。
花样不断,足以保证娄晓娥日子过的如同神仙一样。
母亲吃的好,母乳就好,李幸养的格外健壮。
不仅娄晓娥,连娄秀都因为妹妹家的饭菜实在太美味,都一直住在家里没舍得离开。
但幸福的只是一个小家,出了家门,整个城市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
连四合院里,都再没有什么热闹事了。
阎埠贵那么能算计的主都安分了,没法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家都缺粮,灌水饱,他能算计谁去?
后世之人只能从纸面上得到“粮荒”二字,很少有人能够单凭想象,想到一个数亿人口的巨大国家,绝大多数人口都缺少粮食,处于极度饥饿中是一件何等可怕,也何等悲凉的场景。
大城市还好,总有口稀的。
可偏远地区,特别是农村……
多少逃难的人,倒在了逃荒的路上……
实不忍多言。
所以出了家门后,李源别说玩笑了,连话都很少说。
他是人,是想过轻快的生活,他也有吃有喝,可他不是畜生……
若非有儿子李幸降生,新生血脉的延续,让他得以心灵的慰藉,说不定他非得抑郁了不可。
很简单的道理,前世甭看网上各种骂战,地域黑,恨不能将祖宗十八辈都骂出来挫骨扬灰,尽管互联网上大家谁也不认识谁。
可真到了遭遇大难时,绝大多数血脉同胞们的心仍会连在一起,零八年那场大地震,让多少国人泪流不止,心如刀割。
而那时的人们,只是在互联网、电视上看见。
李源,却身临其境。
真的很痛苦的……
时间仿佛灰白的河水一样缓缓流淌着,李源埋头学习西医,练习中医,尽量避免接触外面。
一九六零年,就在灰色的天空中过去了。
迎来了一九六一年。
只是,这仍旧是灾难深重的一年。
一九五九年较一九五八年粮食减产百分之十五。
一九六零年在此基础上,再减产百分之十五。
到了一九六一年,又减产了……
但好在,李源知道,这是三年中最后一年,到了明年起,粮食就开始以百分之十的增速大幅度增产。
一直增产到六五年,基本上恢复了五八年的粮食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