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罪名谁担得起啊,这分明是要置他们父子于死地啊!
许大茂整个人都瘫了,倒是许福贵经历丰富些,他急对保卫科长道:“马科长,请告诉李厂长,我许福贵有万分重要的事当面禀报。马科长,咱们也认识十来年了,哪年不在一起喝酒?我是白让人帮忙的人吗?您放心,只要您走一趟,我保证少不了一根大的。”
马长友闻言,一脸横肉都抖了抖,眼睛一亮,犹豫了稍许后说道:“把许大茂押下去,带许福贵跟我走。”
……
“四根大黄鱼?”
李怀德冷脸看着许福贵,眼角跳了跳,显然有些心动,但并不怎么信。
一根小黄鱼一两,价值一百块。
一根大黄鱼却有十两重,价值一千块!
李怀德的家底儿虽厚,但四根大黄鱼对他来说,也绝不算小数目了。
小一些的一进院子,都能买上两套。
只是,他不大信许家真有这个家底。
许福贵连忙保证道:“李厂长,只要您能宽容我们父子一回,我现在就回去想办法。李厂长,我自曝家短,实话跟您说吧,我们许家以前是娄家的雇工,曾经帮娄家办过不少事,经手过不少钱,从中留了手,所以才有现在这份家底。
除了当初走门路买工作、拜师学手艺花费了不少外,其他的这些年基本没动过。
现在,我愿意全献给您,只求一条活路,只求一条活路!”
李怀德显然心动了,他来回踱步了两圈后,缓缓道:“四根大黄鱼,倒是够我拿去帮你疏解疏解。但是许福贵啊,这件事太恶劣了。你们找人去散播谣言坑害抹黑轧钢厂干部,结果找的人跑来告了你们,当时正好几个厂领导都在门口,出了这么恶劣的事,害的我都下不了台!
你说你们找的什么人呐……不对,不管什么人,你们都不该找!”
许福贵闻言,一脸悔恨,他自然不会信这个说辞,联想到之前许大茂说的话,李源这两天明显不对,他真是惊惧交加。
谋划此事时就他家三口,第二天许大茂就去找人了,然后今天找的人手跑来把他们爷俩举报了。
李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着整天笑眯眯,心思太阴毒,太可怕了。
一出招,就要置他们爷俩于死地啊!
他们都没想过害人命!
这个人太狠了,也太可怕了。
许福贵抹了把额头冷汗,道:“李厂长,都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迷了心。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不瞒您说。我家和娄家有些渊源,正巧娄董事的女儿到了说对象的年纪,我就想着我家大茂说不定能成。
可听我儿子说,那位娄家小姐对李源很上心,我这才起了心思。
但我保证,绝没有害人的意思,只想用谣言坏一坏他的名声,而且也不久,等我儿子结婚后再想办法给他洗清污蔑。
我儿子和李源关系相当好,是铁哥们儿,绝不会害他的。
李厂长,如果实在不行,我亲自去给李源磕头赔罪,我从轧钢厂走人,不过我儿子……他才二十出头,能不能给他一条活路,放他一马?
咱们轧钢厂,就我们父子两个会放电影的。
我们死不足惜,可都走了,会耽搁为轧钢厂职工兄弟们放电影,眼下工厂的活儿这么重……
这也影响李厂长您的脸面不是?”
嘿!李怀德高看了这老小子一眼,够狠,够毒,还够不要脸!
三言两语,就把陷害干部泼污水的大事,说成了小儿女之间拈酸吃醋的小事……
老狐狸啊,连应对李源的对策都交代的明明白白的,是个有头脑的。
要不是等着李源配药,他还真想留在身边当个可用之人。
他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件事虽然恶劣,但好在还没造成恶劣影响。你又这么有诚意的挽回……算了,那四根大黄鱼,两根上交,我拿去帮你说服一下其他领导。另外两根,你拿去给李源,就说是我给的。
看在我的面上,他应该不会再追究下去了。至于你儿子许大茂嘛,就不辞退追究罪名了,但要清空工龄,重新再当三年学徒工,以儆效尤。
让他诚恳的跟李源同志道歉,这种错误,绝不允许再犯!
再有一次,绝不轻饶!”
虽然言辞严厉,但许福贵听了却海松了口气,满嘴感谢。
生生让他死地求活,算是为许家挣回来半条命。
不过,损失也太惨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
他闹不明白,李源一个农民出身的小子,到底哪来的这么深的背景,让李怀德这种贪婪坏种,都甘愿分出一半大黄鱼来,这也太吓人了。
许福贵打定主意,在没弄清这一点前,许家和李源,一定要誓死交好,直到弄清那一天……
只是他还是不了解李源,这事儿又怎么可能这样就了结了……
……
“大哥、李坤,你们怎么来了?”
李源上班到一半时间,有人来传话,说工厂外老家来人找他,出来后就看到李家老大李池和他的大儿子李坤蹲在围墙根上正等着他,李池的脸色不大好看,李坤倒是处处看新鲜,盯着围墙上写的新标语:
正治挂帅保粮保钢,多产钢铁支援建设。
李池看着李源走了过来,粗黑的庄稼人脸上表情复杂的说不出话来,似恨铁不成钢,但又有感激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