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的这些声音,让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家人,长辈无力护住他了。
天塌下来,他只能自己顶住。
若是爷爷奶奶同意娘亲的法子,他们家人用杳杳姐姐给的那笔钱,把自己的奴籍买出来。
那么他们一家人,现在就都是良民。
可能,在白京之外的某个地方,做个小生意。爹爹跑腿,他和娘亲看店。爷爷奶奶帮帮忙,一家人其乐融融。
也有可能,去郊区乡下,买下一片庄园。爹爹种地,爷爷奶奶养些鸡鸭牛羊的,他可以白天在田间搂着小猫咪玩耍。和娘亲一起做饭,等爹爹劳作后回家。
退一万步——就算这些实现不了,最起码,他们一家现在就不会因为张统制被犯事抄家,而作为他的奴仆被拍卖。
他的心中,有些许的怨恨——
他们一家人现在被破分开,前途未卜,都是因为这两个老人鼠目寸光。
当初,是杳杳姐姐给了他们银子。
是杳杳姐姐让他们早早的脱离张统制府,为自己打算。
杳杳姐姐给他们指过明路,是爷爷奶奶不愿意走,活活的拖累了全家。
爷爷奶奶——
他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来救他们。
月知恩狠下心看着他们被拉走,他忍着,没有上去和他们说一句话。
四周都是人。
若是他贸贸然的上去,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这有限的银两,他只能用来救爹娘。
至于爷爷奶奶——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是他们造成了这一切。
该承受的苦果,他们自己承受吧。
今天的拍卖结束了。
一直到现在,他也没等到阿顺来找他。
他和阿顺之间,连消息也断了。
希望阿顺没有被抓。
再躲几天吧。
等他能把爹娘赎出来,带上阿顺,他们,离开白京,远走高飞。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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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华乐街。
连续三天的奴仆拍卖会上。
围观的人群里。
总是有个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小的身影。
那——就是月知恩。
他从街上捡了破别人家不要的床单,把它简单的改成了带兜帽的披风,把自己从头裹到脚。
除了露出的两只眼睛,其他地方的,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之前过去的几天的拍卖。
这张统制府上的人,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他都差不多见得七七八八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