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的弟弟年龄很小,才上六年级,很好下手,徐庆有或许想抓走他,从而要挟我。”
李建昆当然也可以派人去逮徐庆有。
但大概率没有徐方国出手见效。现在最紧要的是时间。
徐方国身体微微晃动,仿佛要栽倒,李建昆伸手去扶,被他摆手拒绝。
“伱有接到他的电话吗?”徐方国沙哑着声音问。
李建昆摇摇头:“刚才来的路上我分析过,这应该是徐庆有的后手,毕竟绑架小孩,太恶劣了!
“他的前手,寄希望在他母亲身上。
“如果刘薇能制止我,他大可以放了壮壮——就是我对象的弟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而刘薇找上门之后,我当场就被带进所里了,这时他自然不必联系我。
“但后面的情况并不如他所想,我翻案了,你和刘薇一起到所里,我俩成功会面。”
李建昆停顿少许,凝视着徐方国道:
“如果真是他干的,他现在还不放壮壮,我担心壮壮有危险。”
徐方国两道眉头之间,呈现出一个深刻的“川”字,声音颤抖道:
“应、应该不至于,他、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吗?”
李建昆没有回应。
徐方国快步走向书房:“我先联系南方的熟人,马上去找他!”
“徐叔,我想在这里等。”
“好,要喝水自己倒。”
书房的门没有关。
徐方国打了好几通电话,言语急切而严肃。
李建昆三人全听在耳朵里。
接下来便是等待。
然而,一夜无话。
直到快天亮时,徐方国才接到一通电话的回复,说是没有找到。
“看来,他在故意躲着了。”
李建昆戳在书房的门口说。
砰!
徐方国一拳砸在书桌上,黑色铁艺笔筒里的几只钢笔,发出铛铛的碰撞声。
“要不、你先去找孩子,咱们分头行动,我亲自去南方。”
“好!”
……
……
两天后。
李建昆和张贵一起回到首都。
更为沉稳一些的张富,被李建昆留在杭市。
娘娘庙胡同的四合院里,对于李建昆为什么这个时候回京,玉英婆娘、贵飞懒汉,包括春草,都并不奇怪。
壮壮失踪的事,他们已知道。
嘟!嘟!
门外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李建昆一下火车,便联系过王山河。
他还以为山河会比他先到。
不过,当看到和山河一起出现的那抹倩影时,李建昆便恍然了。
跨进院门,当看见院子里的那抹高大身影时,沈红衣鼻头一酸,在父母面前的所有坚强、所有表现出来的信心十足,轰然崩塌。
李建昆走上前,将她揽进怀里。
“呜呜……建昆,壮壮、壮壮丢了。”
李建昆嗓子眼里仿佛插着一把匕首,抚着她的长发道:“我知道。”
眼神越过她,李建昆望向王山河。
后者微微摇头。
又是两天两夜。
壮壮仍然杳无音讯。
李建昆将沈姑娘搀扶进自己的卧室。
坐在床边搂着她。
姑娘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李建昆的黑色衬衫被浸湿大片。
必须得承认的是,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仍然严重。
尤其是独生子,那绝对是一个家庭的宝贝疙瘩。
即便是沈红衣这样的姐姐,也会默认这种思想,并将壮壮当成家里最宝贝的人。
沈父又有残疾。
沈家已太久没有如同人家那样的顶梁柱了。
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壮壮身上。
他出事,沈家等于天塌了。
沈红衣似乎哭干所有眼泪后,才昂起头,带着哭腔问:“你说,壮壮能去哪呢?”
山河并没有和她讲过,李建昆心想。
他从怀里扶起沈姑娘,迟疑一下说:“红衣,壮壮失踪的事,可能是我造成的。”
沈红衣红肿的双眼缓缓睁大:“什、什么?”
“有人或许想通过他,要挟我。”
李建昆说着,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道来。
然后补充一句:
“我忽略了你父母和壮壮。
“怪我。”
天知道,这每一个字吐出来,有多么艰难和苦涩。
李建昆忧心的还不是沈姑娘。
他的姑娘什么性格,有多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他了解。
他担忧的是沈家父母。
如果他们知道,儿子失踪的事是因他而起,后果……李建昆不愿想象。
沈红衣破天荒地面露憎恨:“徐庆有?”
“大概率。”
“如果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我会让他后悔做人。”李建昆打断她说,同时内心祈祷,千万别到这种程度。
他轻拍沈姑娘的后背,安慰道:
“也别太担心,徐庆有很清楚我立马就会怀疑到他,应该不敢乱来。
“壮壮也有十三岁了,能照顾自己。
“我刚从杭市过来,徐庆有的父亲是个正直的人,已经亲自去南方找他。
“我也会发动所有关系在首都这边寻找。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沈红衣嗯一声后,再次趴进他怀抱,柔声说:“你也别太自责,这不怪你,只怪……歹人太恶毒,竟然……”
眼泪再次滑落沈红衣莹润的脸蛋:
“对孩子下手。”
李建昆用力搂着她,下巴摩挲着她带有蜂洗发露香味的脑瓜,眸子里寒芒阵阵: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和徐方国谈过的,只要他带回徐庆有严加管教,过往的事可以不予追究的话。
作废!
那时也不知道这档子事。
不可原谅!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