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昆摆出一副很欠揍的模样,缓缓吐出两个字:“怕你?”
“我又岂会怕你们?!”
张香玉勃然大怒:“来呀,像刚才那样的雕虫小技,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她心想,搞得谁能把谁怎样似的。
这个死小子!
她参与过不少“以气功会友”的活动,甚至是“作带功报告”。
同场的气功大师们向来都是心照不宣,互相抬捧,像这样的愣头青,真是头回见。
李建昆望向旁边:
“我要,伤她。”
格林点点头,只能拿出真本事了,魔术想伤人不难,二战时期,英国有位魔术师,甚至通过魔术,把一座军港给变没了,导致德军出动飞机白白轰炸八天。
但这儿是别人的场地,他没机会提前进来布置。
想在这种情况下伤人,并且是隔空伤人。
不好办。
以他的本事,仅有一招真功夫可用。
是他多年苦练的成果,然后特制了一个道具,随身携带,作为遭遇危险时的自保手段。
格林现在已经明白,对面这个丑陋的女人,是个正儿八经的骗子。
再无畏惧。
咚!
一声响指后。
格林右手上出现一张烫金扑克。
牌面是黑桃a。
嚯!
这一手又引来台下无数赞叹声。
格林凝视着对面:“我劝你最好不要动。”
张香玉:“哼!”
唰!
格林右手一挥,烫金扑克箭射而出。
张香玉果真一动不动,也不能动,她这么牛批的大师,面对一张扑克如果还躲闪,算怎么一回事……
嚓!
烫金扑克从她右耳边掠过。
张香玉心头一惊,听见一声很明显的异响。
“哎呀!”
“你们看!”
“我的天呐!”
“这扑克成精了,会自己转弯!”
台下瞬间沸腾起来。
只见那张烫金扑克,在飞至张香玉的脑后时,忽然慢下来,然后转个弯,从她的脑瓜另一侧,又飞回向格林。
格林随意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扑克。
台下众人瞪大眼睛,如观神迹。
现场甚至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张香玉黑着脸问:“这算什么?”
李建昆:“你为什么不看看台下呢。”
张香玉不明所以,下意识照做了。
台下有些眼尖的人,立马发现蹊跷,纷纷怪叫起来:
“头发,头发!”
“看,快看,张大师脑后的头发!”
“少一撮!”
其他人闻声探去,发现果不其然。
多半人面露惊悚。
刚才那张扑克不仅会自己转弯,还削掉了张大师右侧后脑勺上的、垂下来的一撮头发!
这要是偏差一丢丢。
张大师怕不是要被割喉!
张香玉猛地一惊,下意识伸手摸向右侧脑后。
她的头发本就不长,还不到脖子,如果被削掉一撮,很容易判断。
这一摸。
张香玉:“!!!”
这一刻,她是又惊又气啊,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么滑稽可笑。
对方这是在打她的脸,打得啪啪响。
然而,她还没有手段可以还击……
憋屈!
张香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也叫功?这不是江湖把戏吗?类似飞刀、回旋镖的技巧。”
台下多半人怔了怔。
好像,还真是。
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常有类似手段。
“你笑个屁啊。”
李建昆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戳过去:“问题是,你堂堂张大师,发现了吗?还要台下的大家伙儿提醒。
“你连这点手段都无法防范,那我徒弟如果想杀你,岂不如同切菜?
“你不是宣称有特异功能吗?你不是自诩气功大师吗?
“就这点道行?
“你丢不丢人呐?”
沙沙沙……
高台下方,富贵兄弟二人中间,沈红衣手捧一只黑皮硬壳笔记本,奋笔疾书。
现场蓦地变得鸦雀无声。
高价进场的忠实拥趸们,望向张香玉的眼神,初次显露出质疑。
因为,李建昆这番话很有道理。
张香玉留意到这一切,暗道不妙,同时怨毒地余光扫向李建昆,心想,这可恶的小子到底想干嘛?!
但是脸上,她仍然故作镇定:
“你如果这样理解,只能说明你对自然中心功的了解,太浅薄。
“哦,也对,你之前只来过一次,而且是授功活动,你大概率自视甚高,也没好好学。”
张香玉顿顿后,以一个计算好的角度望向台下,尽可能藏住她那像是被狗啃了的右后脑勺。
“来,大家告诉他,自然中心功的主要效用是什么?”
“强身健体,疗伤治病!”
台下不少人张口便来,早已熟记于心。
张香玉摆回头望向李建昆:
“懂了吗?每种功,都有其特质,比如有些人会硬气功,刀枪不入,凭你们刚才那样的雕虫小技,根本不可能伤到这样的气功大师。
“修行自然中心功的我不同。
“哎,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没什么防御力,我的修行,包括我一颗心,无时无刻不放在如何悬壶济世,替他人带来健康上面。”
简而言之,她是个奶,脆皮。
台下,又有人感动得稀里哗啦。
有些人高喊“女神”、“女菩萨”等。
李建昆皱了皱眉,神棍们通常有些共同特性:脸皮奇厚、巧舌如簧,不见棺材不落泪。
加之忠实拥趸们对他们的信任,已近乎信仰。
很难扳倒。
李建昆望向格林:“你知道我的目的,还有什么招?”
格林大老远跑来这种穷地方,还天寒地冻的,待这么久,自然不想做无用功。
他很清楚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让李先生满意。
格林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有一招,按她说的,让她来破,看她怎么办……”
李建昆听完他的手段后,满意一笑,瞟向张香玉:“轮到你了。”
张香玉根本不想继续。
她看出了李建昆的歹毒心思——竟然还不是借助她上位。
刚才的某些事,已有损她的形象,再继续下去,只怕更糟。
于是,又开始巧舌如簧,找由头。
“行行行。”
李建昆打断她:“论瞎逼逼,全场你第一。
“闭嘴!”
张香玉插话逼逼叨叨,李建昆喝一声也没打断她。
于是只能提高音量,盖过她的声音:
“我到现在还没出手,我要和你比一场。
“放心,比的是你一直叨叨的长处。
“如果你赢,我跪地给你磕头。
“如果你输……待会儿你就知道后果。”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李建昆到现在确实没出过手。
而且他还宣称要和张香玉比她的长处。
在台下的忠实拥趸们看来,张大师不应该、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张香玉是真不想比,可是面对台下大几百双希冀和崇拜的眼睛,好像,又不能不比,不比,也很有损形象。
她表情仍然淡定,嘴里却谨慎地问:
“比什么?”
“不是你说的,你的长项在于疗伤治病吗,就比这个。”
嚯!
台下众人皆是精神为之一振。
有些人还叫嚣起来:
“你敢和张大师比这个?”
“你怕是不知道,张大师就是凭替人疗伤治病出的名吧?”
“不知者无畏。”
“自讨苦吃!”
“这个头他磕定了!”
张香玉眼前一亮,要是比这个,她可有点手段。
她再次扫扫台下……这也确实没办法拒绝。
比她宣称的拿手本事,再不接招,往后没法混了……
“来。”
李建昆望向格林:“来。”
张香玉皱眉:“不是说你来吗?”
她对格林很忌惮,有点乱搞,刚才那扑克要是偏一点……
“是我来,要疗伤治病,总得有伤病吧?”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没毛病。
张香玉冷哼道:“你要是说他身上有什么伤病,你给治好……最好不要侮辱大家的智商。”
“放心,大家瞪大眼睛看着就是。”
只见,格林撸起左手上的衣袖,露出白皙手背,像大姑娘的手。
然后又从黑色呢子大衣里,摸出一把大号水果刀。
格林右手持刀,刀刃移动到裸露的左手背上。
瞎!
场内众人大惊。
这是要作甚?
剁手?
要不要玩这么大?
倒不是剁,是割。
只见格林抓着刀,面目狰狞,疯狂割起自己的左手,鲜血四溅。
“啊——”
“这家伙……”
“有病啊!”
胆小的人吓得嗷嗷叫。
现场多半人都吓傻了。
沈红衣离得近,就在台下,倘若不是清楚格林的身份,怕是要吓晕过去。
狠人格林却是越割越快。
渐渐地,水果刀切入格林手背至少两厘米深。
他的左手上,从伤口至修长的手掌,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指尖上还有血滴,哒哒哒地坠向地面。
这疯批总算停手了。
不难想象,如果刀子拔出来,血液会瞬间喷涌。
李建昆望向对面:“来,你来治吧。”
张香玉:“???”
她人都懵掉了。
这纯粹是两个疯子啊!
“治、治成啥样?”
她问,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伤。
现伤,现医。
像这种见真章的情况,她过去的那些招都不好使了,能做的似乎只有包扎,并祈祷包扎完后,不要血流不止。
李建昆一字一顿道:“当然是完好如初。”
张香玉眼珠瞪圆:“怎么可能?!”
台下也是哗然一片。
是啊,但凡刀子拔出来能止住血,都算神迹了。
这种伤,即使送医院去做手术,再修养一年半载,高低也要留下疤痕。
怎么可能完好如初?
李建昆漠无表情问:“这么说,你办不到?”
张香玉一阵气结,无言以对,只能怼道:“搞得好像你能办到一样!”
她是清楚气功圈的猫腻的。
她敢笃定不可能有人做到、让这样的伤势完好如初。
“狗屁不通的所谓大师,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