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李建昆和强哥继续在黄土高原的悠闲生活,蛋蛋和妞妞帮他们的爷爷放羊,他们则放俩娃娃。
两大两小在附近的光秃山峦上漫山转悠。
与此同时,在村部外面的空场子上,临时支起好几口大锅,门板拆下来当案台使用,全村烧饭手艺不错的人,聚集在一起忙得不亦乐乎,周围水雾蒸腾,好似仙境。
看热闹的人自然也不少,熊孩子们四处乱窜,馋得直掉口水。
这个穷苦的小山村大年三十那天都不曾这么热闹喜庆过。
到半下午的时候,浓郁的食物香气随风飘荡很远,蛋蛋和妞妞也遭不住诱惑,打算提前结束放牧,李建昆和胡自强帮忙一起将羊群赶回村里,随后来到大队部。
多半“主厨”的美食已经准备好,有些只等着下锅。
李建昆挨个打量过去,主要以面食为主,种类还真少,村民们大抵上商量好了,各做不同的食物。
许多东西李建昆也是头一回见,像是抿节、碗托、干炉、油旋,钱钱饭等等。
村民们的确拿出了看家的本领,而且很有些手艺,至少在做面食上面。
在一口专做炸物的油锅前,李建昆停下脚步,指指锅里正在炸制的食物问:“这叫什么?”
陪同在旁边的高大才回话:“油馍馍。”
李建昆的目光又落在油锅附近的一张白面案台上,有位妇人正在制作油馍馍的半成品,这种食物以黄米和小米为原材料,碾磨成粉后制成面,再经过发酵擀成薄片,放进油锅里炸制。
神似南方很常见的一种食物。
“三叔,你知道油条吗?”
油条在许多地区的叫法都不一样,相传起源于宋代的杭城,诞生于岳飞被秦桧所害之后,有小食商贩遂用面饼捏成秦桧夫妇的模样,扔入油锅炸制,老百姓买来吃以泄心头之恨,唤作“油炸桧”。
在东北和华北常称为“馃子”,岭南地区有叫“油炸鬼”和“油炸果”的,江浙有些地区又叫“天罗筋”。
李建昆详细描述一番,高大才才明白过来:“知道,城关有,但没吃过。”
“麻呢?”
李建昆又描述一番,似乎也有,但还是没吃过。
于是李建昆开始指导村妇制作这两种食物,她们做面食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现场也不缺食材,一番忙活后,像模像样的油条和麻相继出锅。
“来,大伙儿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油炸的东西哪有不好吃的?”
确实是这个理儿,在这个油水稀缺的年代,在这种贫困地区,任何的油炸食物都算是稀罕玩意儿,不是逢年过节一般不会做。
蛋蛋和妞妞他们一帮熊孩子,成为第一拨尝鲜的人,吃得满脸腻歪。
李建昆笑笑说:“但我觉得这两样东西在你们这儿应该很有市场,它们还有另一种吃法。”
说罢,来到煮羊肉的大锅旁,要来两碗羊肉汤,遂将油条和麻分别浸入羊汤中,再让高大才等人尝尝。
尝过之后,众人皆是眼神明亮,一种很新鲜的味道。一碗不带肉的纯羊汤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吃起来竟然不输肉的滋味。
“三叔您觉得,如果把这两样本地不多见的东西,拿到镇上去卖,有搞头吗?”
高大才总算琢磨出点意思,眸子里透出精光:“有!”
东西本身滋味很好,又是镇上没有的新鲜玩意儿,肯定不缺人买。
李建昆见他戳在原地表情憧憬,也不打扰他,继续打量其他的吃食,很快,在一只搪瓷脸盆里,李建昆发现了一种让他直接“噢耶”一声的东西。
“大婶儿,这是什么,面筋?”李建昆忙不迭询问,不待“主厨”大婶儿搭话,已经迫不及待上手捻起一根。
这就是面筋。
格外劲道有弹性,他又放进嘴里撕咬,有明显的嚼劲和拉扯感。
李建昆喜出望外,面筋都有了,在陕北这个地方,岂不是意味着另一种后世称霸街边店、年轻人喜闻乐见的玩意儿,顺手拈来?!
“强哥,油泼面油泼面!不是……我不要面,我要辣子。”
胡自强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兴奋,但还是端来一碗火红的辣子。李建昆取来一只黄瓷海碗,夹了半碗面筋,又将辣子泼上去搅拌均匀,遂用筷子夹起一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有点辣条的滋味,但差点意思。
他低头望着碗里裹着面筋的辣子……它太单一了,另外太湿润,既达不到辣条那种复合型的滋味,也无法很好地“挂”在面筋上。
“来来来,谁最会做辣子?有没有大料:八角、桂皮、香叶……”
键盘侠李某人,开始按照鬼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辣条配料表——反正有点印象,开始指导村民调配辣条的灵魂。
强哥凑上来问:“搞什么呀?你想教村民去镇上买小吃?我看刚才的油条和麻挺好,这玩意儿油叽叽湿漉漉的,不好弄。”
“你懂个屁。”李建昆没空搭理他。
油条和麻只能卖到镇上,到大地方不算新鲜,让塔沟村生活上个台阶不成问题。而辣条,可以深耕,做大做强,有老高在,靠这玩意儿改变绥县的整体经济,也不是梦。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