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晓南顿时心中不悦,她从来不会没事惹事,但是也从来不怕事。
“现在人人平等,你摆什么大小姐架势?”
她本来也可以用方言怼回去,可是这半年时间在60年代混,她知道“大小姐”对一个人的杀伤力可比骂她一顿要严重得多。
果然那个女子跳起来:“你不要乱讲哦,我现在可是正宗的工人家庭,你不要害我!”
梁晓南说:“我买我的鱼,你骂我干什么?”
“你挡我的路了!”女孩子趾高气扬地说,“你是外地人吧?”
不说乡下人了,但是眼睛里的嫌弃还是没有掩饰住。
“全国人民都是兄弟姐妹,什么外地人,你歧视外地人?”梁晓南再次给她戴个大帽子,那个女孩子白了她一眼,气得脸通红。
“云鹤,我们买了鱼赶紧回去吧。”一个年龄看上去比那个女孩子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女孩说,“阿姨还等着我们回去。”
“这箱鱼我要了。”叫云鹤的女孩子用摩都话给那个过磅的人说,过磅的那人忙得脚不沾地,直接把一筐鱼给她推过去:“呐,你拿去。”
梁晓南一把拉住筐:“我排队在先。”
过磅的人说:“你交钱了没有?”
“你过磅好,我立马交钱。”
“先去交钱,拿票来提货。”
那两个女孩子咯咯咯地笑得厉害,这个乡下人票都没有,就想拿货,港督。
梁晓南这才知道他们那些筐和箱子,鱼都是定额的,不会一个个再过磅。
至于差个一斤两斤,没办法,超了算运气好,短了斤两就自己认了。
她跑到交易柜台买票的时候,只剩下梭子蟹票、鲛鱼票和虾票,其他大黄鱼小黄鱼等各种鱼类票都没了。
她没有挑剔,把剩下的所有的螃蟹和鲛鱼票都买下来,会计是个男的,看了她好几眼:“你要这么多,吃得完吗?”
梁晓南说:“我是给饭店采购的。”
饭店也要不了这么多吧?那人奇奇怪怪地看她,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会儿,说:“梭子蟹一篮50斤,30篮750块;鲛鱼一箱40斤,30箱480块,虾14箱……总共1510块。”
梁晓南数出来1510元递给收银员,收银员把30张蟹票、30箱鲛鱼票、14箱虾票递给她,瞟了她一眼,这个姑娘有点眼生,不知道是给哪个饭店采购的。
梁晓南拿了票,先去提鱼,冬天的早上天亮得很晚,早上6点太阳根本没影,影影绰绰的,谁也看不清谁,更别说整个市场乱糟糟的,谁管谁的货去哪里。
她把鲛鱼、螃蟹、虾一箱箱提出来,稍微避开人眼,就把它们都倒腾到空间里去了。
倒腾完,坐公交车往回走。
整个摩都除了曹原昨儿开车带她走的主街,市民住宅的那些弄堂对她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现在的房子下水道根本没有修好,家家户户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大早,摇着铃的收粪尿的车子,把弄堂口的下水道口子打开,不耐烦地吆喝,看着那些蓬头垢面的男人女人拿着马桶和痰盂出来倒屎尿。
街两边的房子横七竖八拉着无数的电线和缆绳,更特色的是晾衣竿,是像吊桥一样用绳子把晾衣竿伸出去几米远,不然根本晒不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