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验丰富的左军将士三五成群,将对方分割包围,不到两刻钟,便将一半以上的敌人全部歼灭,降者无数,除了少部分逃逸外,陈长命部基本全军覆没竟没有撑过三刻钟。
而在城中其它地方,无数土司兵卒纷纷投降,越来越多的明军开始进城,维持秩序。
沙定洲非常幸运地发现明军还没打到黔国公府这里,连忙带上万氏和十多箱金银,其它十多个小妾和无数财宝也来不及收拾了,便如此赶着十几辆大车往城北跑路。
明军基本都是从西门进城,北门这边虽然混乱,但沙定洲周围还有一两千人,杀出一条血路还是没问题的。
马车装满了金银,实在是走不快,可他又不愿意就此丢下,毕竟这已经只是自己搜刮的钱财中的五分之一了,若是连这点都丢了,他还不如当年做土司的时候呢,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是如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惜,当他终于步出北门,觉得自己如鸟上青天、如鱼入大海,准备北上投奔清军时,在门外等着他的,却是刘文秀排列整齐的四千兵马……
在城东南和陈长命部发生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不到半个时辰,土司兵马就被明军杀得溃不成军,刘文秀原本是打算直接入城的,可沙定洲带着十几辆马车,声势太大,怎么可能不让人注意?当即就有城中锦衣卫出城通知,故而刘文秀便在城门外以逸待劳。
待第二天李定国入城后,陈长命被擒,沙定洲和万氏竟然在两军交战慌忙跑路时,马车侧翻,被乱兵踩踏而死,也是很惨了。
城中士绅都纷纷出门欢迎王师,这两个月确实是被沙定洲折腾狠了。
但真正让李定国不知道怎么办的却是此战的缴获,实在是太多了……
黔国公镇守云南近三百年,十余代人,积累了巨量财富。
“沐氏世镇云南,府藏盈积。佛顶石、青箭头、丹砂、落红、琥珀、马蹄、赤金皆装以箧,箧皆百斤,藏以高板,板库五十箧,共二百五十余库”
一库五十箧,二百五十库,那便是一万两千多箱财宝,虽说其中不少被沙定洲分下去了,但剩下的也有六七千箱,再加上这厮之前在各地士绅豪族手里掠夺而来的,至少也得有个几百万两。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决策范围,连忙向肇庆派出信使。
接着,拿下昆明后,明军马不停蹄,先是向北接管与清军接壤的各个重要关隘、州县,确定清兵无法再轻易南下后,李定国才带着人巡视滇中、滇南等地,宣示朝廷统治。
同时末代沐国公沐天波也终于找到了,这位悲催的公爷原本在历史上还能退守楚雄,最终与孙可望、李定国等人联手打回昆明。如今却是因为西军被朱由榔收编,没能如历史上那般早早入滇,竟是没守住楚雄,带着两儿子往滇南跑路,最终还是被一家受过恩惠的土司庇护。
明军收复昆明的消息传到滇南,沐天波可谓是痛哭流涕啊,当初沙定洲作乱,他一家跑得匆忙,连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都落入贼手,自杀了。
这叫他心中如何不恨,连忙北上,准备回昆明找沙定洲算账,只可惜,沙定洲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21章 另起炉灶
昆明光复消息传回肇庆,已经是十多日以后的事情了。
此时的朱由榔正在和内阁大臣们忙着呢,时间进入了九月份,一方面秋收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虽说由于战争原因,今年的秋收稻米产粮大幅下降,但补种的玉米、番薯、土豆等也迎来收获。
光烈朝廷废除了一条鞭法只收银子的做法,农业税收都以实物为主,大大降低了农民由于“谷贱伤农”导致的经济损失,朝廷也能聚集存储大量粮食。
根据瞿式耜和户部尚书周邦初步统计,今年两广、湖广、贵州、闽南至少能征收到一百八十万石以上的粮食,当然其中新补种的玉米、番薯等占了三分之一。
当然,另一方面,秋季是汛期高发的时候,尤其是在水网密布的南方,在秋收结束之前,还必须应对频发的水灾。
汛情以广东、湖广二省最甚,为了这事,内阁前后决定拨出二十多万两,十余万石粮食,组织民夫抗洪,甚至动员前军、中军将士参与救灾,前后将近二十万人次,才勉强应付。
就连朱由榔本人,都亲自跑到肇庆城外的西江岸上视察抗洪工作,安抚鼓励军民官吏,至于下面的大臣官员们更不必说,肇庆朝廷不是以前那个万历、崇祯、弘光的朝廷了,风气昂扬,只要你肯干,提拔相当之快。
大半年的时间就能跃升四五级的官员屡见不鲜,党争也被朱由榔狠狠压住,起不了风浪,一时之间,竟是君臣一心、臣民一心。
当然,大家虽然累,其实心中也觉得充实,大明朝也不知道多久没出现过这般从天子到官员到百姓,一齐众志成城,抗洪救灾了。
但李定国的捷报传来后,朱由榔和满朝大臣还是不禁欢欣鼓舞,云南光复以后,四川的豪格、吴三桂被堵在川中,难以东出,肇庆朝廷的后顾之忧就此解决。
与此同时,夔州府、重庆府在秦氏、马氏两家的支持下,汇集了六千多土司人马,参与抗击清军。一时之间,四川清军不仅南边的云南、贵州被堵死,四川本地的川东地区也动摇起来。
朱由榔下旨将秦、马两家和川东各土司人马合编为光复军前军第六师,并从前军抽出一个师来,进驻川东重庆、夔州二府,两支人马合流负责牵制监视四川清军,以及牢牢掌握住川东这个进入巴蜀的战略要地。
文安之被任命为四川巡抚,负责统筹川东地区抗清事宜,考虑到四川那边距离肇庆太远,朱由榔又加封堵胤锡为湖广、四川、江西、河南四省总督,文安之为其下辖,凡有情况,均可直接上报给堵胤锡来决定。当然说是四省,其实只有大半个湖广和四川一小块而已,这么任命是方便让他联系各省抗清势力和为日后的反攻做准备而已。
拿下湖广后,光烈朝廷就出现了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朝廷的中心依然在广东,可却要管理北面同样极为重要的钱粮、人口重地湖广,如今还有川东。呈现出“两头重”的形势,一头是广东,一头是湖广,广东是海贸大省,财税主要来源,湖广是农业大省,粮食主要来源,可以说地位相当。
但两边隔着上千里,交通太麻烦,而且战争期间,情况一日多变,必须要在湖广留下一个能够决策的中枢大员。
毫无疑问,这个“中流砥柱”当然就是堵胤锡,无论品德还是能力、威望,都再合适不过,唯独缺的,便是身份还不够,督抚虽是封疆大吏,但却也属于中枢外放的地方官,有些事情还是得请示中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由榔干脆让堵胤锡入阁,此时内阁里的三位阁臣,首辅建极殿大学士瞿式耜、武英殿大学士吕大器兼兵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陈子壮兼礼部尚书。
堵胤锡受封中极殿大学士,加太子少保,领四省总督,可谓“使相”,可以代表中枢,在不需向朝廷报告的情况下自行处置若干事务。
不过李定国却上报了另外一个问题,让朱由榔裁夺
明军收复昆明后,缴获了大量财货,价值计有数百万两,这本是好事,但问题在于,其中起码一半都是原黔国公府沐家的东西,如今云南光复了,原本跑路到了滇南的沐天波又回来了,要不要归还?
朱由榔十分无语,还?还什么还?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劳资让人打回去,还有沐家吗?
国公府当然要还给人家,要不然脸上不太好看,不过财货么……只有还在国公府府库里的那部分不动,其余从沙定洲那缴获来的嘛,那就是战利品。
至于黔国公,明朝藩王众多,但唯独云南没有宗藩,这并不意味着云南不必养宗室,黔国公就是云南的“宗藩”,那自然就按对待宗藩的条例处置,除了下旨初封的田宅外,其余全部收回,子嗣中必须抽出一人以上,来肇庆参加羽林旅。
不过沐天波倒是颇为识相,这位历史上的末代黔国公还是要比某些朱家子孙识大体的多,也没有抗拒,虽然财货被拉走了大半部分,但剩下的也够他们家荣华富贵十几代了。他果断主动将大量田宅、财货全部投献,还将自己两个年长的儿子都送到了肇庆,并且请命希望为军中马前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个态度还是让朱由榔满意的,作为一名后世穿越者,朱由榔本来对这个世界的那些个皇亲国戚、宗室藩王、勋贵国公们没什么感情,在他眼里,要是明明知道这些个文官、宗室、大地主集团是明朝灭亡的根本原因,还又把之前那一套搬回来,那就是真正的煞笔。
虽然由于身份限制,作为朱家人,他不可能对这些人赶尽杀绝,但他的解决方法就是学习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成功“再造乾坤”的大牛,光武帝刘秀。
后汉建立后,刘秀虽然也承认西汉宗室的血缘关系,但却没有全盘恢复西汉宗室和列侯的爵位,所有诸侯王全部下降为侯,至于勋贵嘛,更是直接不承认,除了少数几个有功的,其余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刘秀的理由很简单,王莽当初篡位以后可是将你们的爵位都给废了,只有少部分宗室给了个子爵、公爵之类的打发,我光复社稷,你们没出过一份力,能给你个侯爵,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而朱由榔的逻辑更直接。